他们拿着枪对着站在上面唱戏的计柔,逼问她。
计柔自始至终站在那个能撬开的板上,无论怎么被逼问,都未曾挪开过半步。
在他们搜查戏班子时,她开始哼唱。
开始了她嗓子好了后,第一回的哼唱。是直觉,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回不去北方了。
即便是今天活下来了,她也没有机会再唱曲给她护着的这个人听。
计柔在唱。
一直在唱。
她有自己写好的一首曲子,叫《芦荡》。她想去种满了芦苇的小河边划船,想看看被风吹拂摇曳的芦苇,想看它们荡漾的模样。
想回去,想和它们一样,被风吹呀吹,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被风吹过的芦苇,很漂亮很漂亮。
它们自由自在,她也想要如此。她渴望,她向往。
最后一句还没唱完,搜完戏班子没找到人的“官”怒气飞溅,受不了计柔吟唱的曲调,用枪对准了她的喉咙。
计柔倒下时,依旧顽强地挡住了可能会让人发现端倪的那两块小板。
到死,她都在将自己心爱的人护着。
是为自己,也是为国为家。
她不想,其他人也如同自己一样,因现实生活的动荡,父母流离失所,活不下去,从而将她卖了。
……
整个故事的基调,就色彩比较浓郁。
故事你说是悲剧,也不全是。计柔是死了,可她护着的人争气,一直在为自己的信仰而努力。
最后,一切平息时。
他出现在计柔墓碑前。
说是墓碑,其实算不上。计柔死后,尸体根本就没让人找到。那个墓碑埋的,是计柔最喜欢的戏服,和她写的曲子——《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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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许稚意再次翻了翻剧本。
她边叹气边等周砚。
等周砚给她拨视频电话过来时,一眼看到的是丧着脸的女朋友。
他扬了下眉,揶揄道:“不想看见我?”
许稚意睇他一眼,“哪有。”
她呜呜说:“我就是在感慨,我们活在了最好的时代。”
以前战乱的时候,真的太苦太苦了。
周砚知道她的剧本设定,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笑了下,低声问:“为角色感慨?”
“嗯。”许稚意趴在床上,托腮望着他,“你说计柔后悔吗?”
为了藏人,自己死无全尸。
周砚垂睫,想了想说:“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道:“如果是我——”
“你怎么?”许稚意兴致勃勃看他,“你也会愿意为她然后做这样的事吗?”
闻言,周砚纠正她。
“不是为她。”他一字一句说:“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