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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回头,表情很镇定,将手里的西红柿擦干净水珠后放好保鲜盒里,语气平淡道:“不是很好。”
苏梨微微一怔。
便听见张姨即使用那种讲述陌生人的人生故事一样的语气说:“他爸爸要他结婚,他不肯就被关起来了。”
张姨手里的动作不停,连一点痛苦表情都没有露出来,因此苏梨也并不觉得对方是站在周予辞的角度在向自己卖惨。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起来,张姨将手中的塑料袋展平折了折放进口袋里,再次忙碌极了为苏梨准备将保温壶里的汤放好,问:“你现在要喝一点吗?”
苏梨本来该走了,点点头,坐下:“现在呢?”
“现在还在家里,每天的闹,闹得他爸爸已经不愿意管他了,因为有个女人又生了个孩子,这会是个女孩,听说长得像他爸爸。”张姨替苏梨倒出半碗汤,香味一出来,苏梨便清楚这汤是周予辞炖的,每个人做饭都有各自的习惯,即使是一样的菜做出来的味道也都各自不同。
苏梨一时沉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你转达我的?”
分手后,苏梨并没有拉黑周予辞的联系方式,只是聊天记录断了,谁也没有再续上,这是一段正常的分手关系,苏梨一直在往前过自己的生活,于是以为别人也一样。
张姨动作停下来,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从桌上递给她。
是个戒指盒,苏梨没接,坦白道:“张姨,我已经交了新的男朋友。”
这东西她不能接受,不管怎么样,苏梨不会轻易和人复合,一条路断了,再重新走一遍,还是会遇到断了的分岔,苏梨没有本事去重新走一遍。
言尽于此,张姨也难做,留下戒指给她,说:“你不想要,自己去和他说。”
说到这里,张姨脸上多了一些恳求:“你再见他一次,好好和他说清楚,小辞现在状况很不好。”
说罢要走,看一眼苏梨,这回笑了下:“以后我也不来了,来一次你也尴尬,你现在这个男朋友看样子不错。”她看见冰箱被人整理的井井有条,只有有心维持的人才会把冰箱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长辈关系,苏梨永远处理不好,心软了下:“没关系,张姨以后你想来就来。”
张姨笑了下,走了。
剩下苏梨看着桌上的戒指盒,她打开,里面有两枚戒指,男女婚戒,似乎在说等苏梨自己的决定。
她啪的一下关上,将戒指就放在这里,又将碗里的汤喝完,脏碗丢进洗碗机里,其他东西收进冰箱,转身出门去上课。
画画的时候会让人心里很安静,什么都不想,只握住自己的画笔一笔又一笔的在纸上涂抹,老师走过来夸苏梨:“苏女士,您的颜色搭配很漂亮。”
“是吗?谢谢。”苏梨喜欢被人夸奖。
老师替她纠正了下一两个错误,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您应该从小学的,您很适合画画。”
这是一句普通社交语言,实际上苏梨已经听到老师对好几个同教室里的人这么说了。
她笑了下,轻声道谢。
两小时的绘画课结束,苏梨开车去卫宁那里做心理治疗。
最近卫宁一直在夸奖苏梨,仿佛把她二十四年缺少的正向夸奖全都补回来。
苏梨坐在卫宁面前,她有点不理解:“我还是时不时觉得难过。”
“为什么呢?”卫宁问。
“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过的很幸福。”苏梨说到这里一顿,她有些难堪的低下头,低声道:“很多人因为我过的不好。”
她讲完自己和父母,讲自己的恋爱,将自己前两个分手的前男友,无论是梁远丞还是周予辞,似乎都在和她分手后过的很不好,苏梨自以为的美好恋爱其实没有带给他们好的售后体验。
在讲这些的时候,苏梨将人名隐去,以a男和o男代称。
卫宁听完,她同样很认真的反问:“那他们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苏梨:“当然有,是因为我,他们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卫宁摇摇头:“不,小梨,你知道课题分离这个概念吗?”
卫宁轻轻微笑一下:“课题分离指的是在我们的人际关系中,要区分开自己与他人的课题,并只关注自己的课题。1”
就像是陆闻屿说的那样,卫宁也对苏梨这样说:“你父母不愿意离婚是他们的事情,你作为孩子不能也不应该承担你父母的情绪,而所谓a男和o男,交往分手这是他们自己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