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旁的一只白鹅冷不防伸长脖子一叫,声音颇为嘹亮,吓的没见识的小人儿一哆嗦,竟然开始撇嘴要哭了。
裴秀珠哭笑不得,只好赶紧安抚,“不怕不怕,姐姐小时候害怕鹅,没想到你也怕?等我们把它炖了吃就好。”
咦,似乎有好吃的?
小满儿愣了愣,一时忘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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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上再一次品到新鲜的大鹅,一家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及至午后,便开始回程。
初时也算是顺利,只是待将要进城门之时,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马前的嘈乱声。
似乎,有女人在哭着喊冤,还搀着孩童们的哭声。
听着着实有些凄惨。
裴秀珠奇怪道,“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却听有侍卫来到窗边回话,“启禀王爷王妃,有人拦驾喊冤,是否处置?”
拦驾喊冤?
裴秀珠忍不住撩帘往外看了一下,只见那果然又一个女子领着几个孩童跪在车前,一家子皆是衣衫褴褛,最小的那个娃儿,似乎才跟云儿差不多大。
依照本朝律法,拦亲王驾乃是大不敬之死罪,萧景曜一旦发话叫依律行事,这娘几个都没活路。
当了母亲后心特别软,裴秀珠忙缓和道,“不是迫不得已,这当娘的该不会带着孩子们来冒性命之险。兴许,是真的有什么冤情?请王爷三思。”
萧景曜便颔了颔首,发话道,“命邹延去问问看。”
侍卫应是,忙去找左长史邹延,并先将那母子几个带去一旁。
好叫车驾继续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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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夜间,一家人才用完晚饭,却见邹延过来回话了。
“启禀王爷王妃,今日拦驾喊冤的是京郊一户农民,女子夫家姓王。”
萧景曜颔首,问,“为何喊冤,可查清楚了?”
邹延忙道,“臣今日亲自走了一趟京兆府,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原来此王氏一家,本有几亩田产,家境还算殷实,但今夏长公主为其面首孙凤芝扩建庄园,抢占了他们的田地,却仅给了几分薄田兑换。”
“这王氏丈夫气不过,便去找孙凤芝讨公道,没想到却被孙凤芝派人打伤,其又告到京兆府,京兆府,哪成想京兆府却以胡搅蛮缠之罪名,将其下了狱。这王家男人没过多久就死在了狱中……”
话才到此,却听啪的一声。
众人一惊,忙看去,原来是裴秀珠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姓孙的占了人家的地,还要将人家弄死,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邹延忙劝道,“请王妃息怒。”
语罢,又将剩下的话讲完,“现如今王家剩下孤儿寡母,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恰巧听闻二位主子今日出城,便只好来拦驾告状了。”
裴秀珠点头,又道,“要我我也告!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也活不下去!”
话音落下,萧景曜瞥她一眼,幽幽道,“本王大概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