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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瑞儿只要看见娘做饭,便一定去送给师父尝尝。
丫鬟们都说,寒青师父做得好,才叫公子如此敬重,这份师徒情分着实感人。
然而,小家伙对师父的敬重还远不止如此。
某一天晚上,裴秀锦居然发现才五岁多的儿子拿着针线,要缝补衣裳。
那衣裳并非小家伙的,而似是成年男子所穿。
裴秀锦自是奇怪问道,“瑞儿,你在做什么?”
小家伙道,“孩儿看见师父的衣裳坏了,想替师父缝补一下。”
裴秀锦一顿,又是寒青的?
小家伙,竟是如此喜欢他。
正想着,却见瑞儿已经要下针了,她遂忙道,“你哪里会缝衣裳?只怕给你师父越缝越乱了,娘叫青竹来帮你吧。”
说着便要唤青竹。
哪知小家伙急忙拦她,“不用了娘,师父是孩儿的师父,又不是青竹的师父,孩子自己补才能显出诚心。”
裴秀锦无奈又好笑,这么大的小人儿,还知道诚心。
不过,小家伙的想法总是值得鼓励。她只好道,“你的心虽是好的,但恐怕真要将你师父的衣裳给补破了……这样吧娘替你补,可以吗?”
瑞儿立时喜出望外,道,“那就烦劳娘亲了。”
语罢,便起身让出地方,叫娘亲来替他,自己则乖乖去了书桌旁看书去了。
小家伙灯下看书,一脸的认真,裴秀锦看在眼中,自是十分欣慰。
但,待拿起衣裳时,又顿了顿。
原来,这衣裳不止一处破损。
她数了数,发现大大小小,似乎有二十多处。
且并非寻常磨损造成,看起来,像是被刀砍剑刺形成。
这人,这么旧的衣裳,怎么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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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没等瑞儿起床,裴秀锦亲自带了丫鬟去到寒青的住处。
而寒青照旧才练完剑,炎炎夏日,赤着上身,在院中打了井水来洗脸。
裴秀锦一路存着心事,因此不免有些迟钝,待踏进院中,正撞见这一幕。
她呆愣一下,急忙回头,余光却瞥见了那青年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
而寒青也瞧见了门口裙角一闪,顿了顿,赶忙回房换了件衣裳,出来迎接。
“夫人找我何事?”
轻轻抬眼,只见她脸上似乎还有未散去的红霞。
裴秀锦咳了咳,努力当方才的事没发生过,只道,“昨日瑞儿带了一件你的衣裳,说要给你缝补,我瞧着已经破损很多了,索性也就不要补了,叫人再给你多做几件穿吧。”
语罢,便叫青竹上前给他丈量。
寒青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昨日属下也发现床头有一件旧衣不见了,原来是被世子拿去了。那件旧衣属下不曾穿过,只是,只是没来及收起来而已……属下的衣裳够穿,也会自己去成衣铺买,不必烦劳夫人费心。”
裴秀锦却道,“自家就有布莊,何必要去外头的成衣铺?叫青竹给你量一量,下回府里再做衣裳,连你的一并做了就是。”
语罢,还是叫青竹给他量了一遍。
而寒青顿在原地,一时也没再拒绝,心里却满是她方才的话。
她说,“自家”……
原来他终于变成她的“自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