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珠见招拆招,滴水不露道,“长公主玩笑了,我不过一介闺阁妇人,前途都是陛下与王爷的恩典,哪里有什么无量?”
长公主见带不到沟里,便忽的又叹道,“去年本宫寿辰时,魏王妃还好好在这坐着,可叹如今她且要在府中待一些时日了。肃王妃可去慰问过姐姐?”
裴秀珠算是看出来了,这长公主跟她结了死仇,这辈子都要抓住一切机会恶心她。
不错,魏王失势,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姐姐,生怕那混蛋萧景明会借机朝姐姐撒气。
而怕刺激到萧景明,她又不敢轻易去关问姐姐,着实担心了许久。
好在,今次皇后的娘家也遭到了沉重打击,而自己的父亲裴丞相却依然受皇帝倚重,萧景明不敢失去裴家这个支撑,对姐姐没至于太过分。
但这长公主如此戳人心肺,她不能无动于衷。
她顿了顿,笑道,“我替姐姐多谢长公主挂念,姐姐如今陪魏王殿下待在府中,也是谨遵圣旨,料想等陛下气消,我们便还有相见之时。对了,上次一别,也是好久没见长公主了,您的身子可好些了?那日提醒过您,药酒与驻颜霜万不可同时使用,您可要记着,以免再受苦。”
“你……”
长公主先绷不住了,脸一下给气成了青色。
裴秀珠悠悠喝了口茶,只当没看见。
长公主气得,明明极想要斥她,却又担心那时的丑事暴露,顿了顿,只好生生将气给咽了下去。
然而,眼看着周围众人都已经露出好奇的神色,甚至已有人关怀道,“殿下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适?”
“没什么,”
长公主赶忙转移话题道,“酒宴摆好了,咱们移步吧。”
便起身引着众人去了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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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仍是男女宾分席。
相较于裴秀珠,萧景曜此时受到的尊崇便更高了。
众人纷纷向他敬酒恭维,好听话快要堆到天花板上。
不过,他与萧景明人前的模样有所不同,威仪中透着清冷之意,叫许多人心生胆怯,不敢轻易上前。
他其实亦对这类酒宴厌烦透顶,今日若不是顾全皇家面子,根本不想来。
此时只打算再稍等会儿,便先撤身。
哪知没过多久,忽有一丫鬟来到跟前,透过福厚向他禀报称,裴秀珠喝醉了,此时正在公主府后院厢房内歇息。
乍听此事,萧景曜本能的就起了疑。
裴秀珠虽然的确酒量浅,但今日在长公主府上,她不太可能会喝醉。
他问那丫鬟,“红豆呢?”
却见对方微微顿了顿,道,“启禀王爷,红豆就陪着王妃身边,也在厢房。”
萧景曜便肯定了,对方在说谎。
——因为,今日上车时,他听裴秀珠说过,红豆昨夜着了凉,她将其留在府中休息,跟她来公主府的,是那个叫湘莲的丫鬟。
不过,萧景曜并未露出异样,只道,“本王知道了。”
那丫鬟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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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中,女宾们吃了阵酒,便有戏班登台表演,唱的是长公主最爱看的《拜月亭》。
长公主一面悠然欣赏,一面等待一桩要事。
过了一阵,便见有一婆子上前,对她小声禀报称,“殿下,成了。”
长公主心间一定,神色愈发惬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