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荻闭目半晌,直到封琰的将士搜寻宫闱,回报未找到朱瑶兮时,她才暂时压下情绪,冷眼看向闻人清钟。
“陛下,这里还有个反贼没有正法。”
封琰立时看向闻人清钟:“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证明你没有为虎作伥。”
闻人清钟:“师弟,你过河拆桥的功夫未免过于熟练了。”
封琰:“两句。”
闻人清钟:“下回陛下再让臣办事,就要立字据了。”
封琰:“一句。”
闻人清钟叹了口气,道:“事发前,我建议她去挟持睚眦为质。”
不等夏洛荻勃然作色,闻人清钟又道:“但朱瑶兮生性多疑,不一定会去找睚眦,依我看,她为保她自己,多半是先去了扶鸾宮想挟持皇后和皇子。”
夏洛荻挑起的眉梢缓缓平抚下来。
“这招用过了,就怕她不去。”
……
“可有发现?”“没有!”“搜那边去!”
扶鸾宮里,朱瑶兮走进宫来,看着宫中瑟缩的大宫女金雀,道:
“你中的毒算算也该到日子了,没解药你必肠穿肚烂而死。我长话短说,把皇后和皇子交出来。”
金雀的眼仁转动了一下,看见朱瑶兮身后,五六个她的贴身侍婢扶着被堵住嘴的封逑后,轻声道:“那请……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
朱瑶兮眯起眼,一把捉住金雀的肩头,她肩上的羽毛状装饰似乎有什么装饰,不慎在她虎口上留了一条血口子。
不过她没有在意,提起金雀道:“本宫要你去抱皇子来,皇后那边本宫自行前去。”
“是、是,奴晓得了。”金雀言罢,匆匆离去。
“公主。”身后的侍婢听着外面密集的脚步声,道,“如今情况紧急,魏主的人马早晚要注意到这里,何不去那重明观?听那薄有德说,魏主的后妃都在那里,不乏德妃那种世家贵女。”
“也算是个去处,眼下只能以封逑为质,带上睚眦回燕国继承大统,若当真败了,只怕燕国也留不得,鞑靼倒是可以站稳跟脚……”
言罢,另一个侍婢回报。
“公主,我们来此未惊动皇后,她正和一尼姑在内殿闲聊。”
“尼姑?”朱瑶兮正在吞败之中,心中躁郁,道,“去,把那尼姑杀了,只留蓝氏,倘若封琰不救,我们带此活口转投蜀国。”
侍婢们应诺,将匕首提在手中,脚步轻盈地进入内殿。
过了好一阵,那两个侍婢还未回来,朱瑶兮心中起疑。
“纭儿二人刺杀手段了得,怎这么慢?”
朱瑶兮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怀疑蓝织萤用了毒术制服此二人,当即掉头去了金雀所在之处,远远地见她抱着一个襁褓左右张望,直接红绸一卷将皇子抢到手中。
朱瑶兮正要顺手杀了金雀时,突然怀中的襁褓一动,一条尖头青紫毒蛇从襁褓中探头就是一咬。
朱瑶兮一个折身将蛇打开,饶是如此,蛇牙还是在她锁骨上划了一条细长的伤痕。
“你找死?”
红绸一摆,末端尖利的细片如蛟龙般正要刺向金雀时,陡然一紧,险些将朱瑶兮扯得摔倒在地。
“谁?!”
朱瑶兮当机立断斩断红绸,抬眸望去,只见月洞门下站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手上正抓着半截红绸。
“阿弥陀佛……公主,得罪了师太,跑是跑不得的。放下屠刀,速速随贫尼入空门,从此褪下三千烦恼丝,放心大自在,心境自然通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