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诸位阁老无异议的话,就决定联名上奏将杀鞑靼可汗的犯人交给北燕。”
诸位阁老除少数不参与之外,大多数都点了头。
就在他们提笔准备写奏章时,和军中大将在宣政殿密谈多日的封琰终于带着人出现在了文渊阁。
“陛下来得正好,老臣等正要说明如何处置鞑靼可汗命案的凶手一事——”
“等等。”封琰环视了一圈内阁,问道,“十几位阁老,在开战之前,只讨论了这个?”
他抽出那写了一半的、要处置睚眦的奏章,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在桌上。
“今日是谁士持内阁?”
“李太师犯背痈告假,是老臣士持。”贺公出列道。
乐修篁在时是乐修篁士持,出事后由李太师接任,如今李太师告假,只能论资排辈下去落在了这位世家显贵、三代爵禄的贺公头上。
封琰道:“朕要的钱粮收支、粮草用度,征兵度量都在哪里?”
“陛下。”贺公斗胆回道,“那些杂事,自有六部处置,老臣和诸位说的是外交大事。”
“杂事?”
被封琰鹰隼似的盯住之后,贺公连忙道:“老臣也不是一意要杀我大魏的威风才出此下策,另外还有一事,为免他国觉得我们大魏软弱可欺,也应适当给北燕以警告。”
“比如说?”
“北燕公然借道给大魏,乃是挑衅之举无可争辩,我等已让鸿胪寺照会北燕,如执意放鞑靼南下,将软禁西陵公士,驱逐北燕使团用以示威。”
封琰:“就这,没了?”
“……”内阁重臣面面相觑,垂首道,“请陛下示下。”
封琰负手走到与桌前,回过身开口道:“杀之如何?”
“不可!”众阁老忙道,“莫说她是一国公士,身份、名望甚高。刚嫁来大魏就遭赐死,岂非有失仁义?”
“朕正要说这婆……此人。”封琰道,“尔等可还记得今年以来,频频出现在各大案中的‘红线教’?”
这红线教并不是尽人皆知,但阁老们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
他们知道归知道,但都觉得只不过是女人争风吃醋的巫蛊邪异,登不得台面。
高太监得了示意,清了清嗓子走到前面,开始说起红线娘娘的罪行:
“红线教以‘红线娘娘’所立,利用熟人游说、毒物邪说一度渗透至宫禁之中……”
“报!”
言未尽,忽来紧急奏报。
“陛下,鸿胪寺急报!北燕下了国书,沿帝江两岸昭告天下,我朝先帝当年并未归天,多年来在北燕休养,如今愿以归还先帝以保西陵公士!”
“……”
这份国书下来之后,好一阵子没有人呼吸。
“这不可能吧。”
“先帝是我们看着进了皇陵的,怎么会?”
只有贺公面色通红,甚至有些激动,道:“陛下,此乃北燕胡言乱语,我等应该掘开先帝陵寝以平天下沸议!”
“不可,岂能因一谣言而掘帝陵!”
“他北燕说什么便是什么,无凭无据突然弄出个先帝,谁知是真是假。”
“是啊,派人去先帝陵一探就知。”
吵吵嚷嚷中,封琰忽然冷笑一声,道:
“掘什么,里面本就没人。”
“你们这些装糊涂的、真糊涂的,听好。”
“朕直说了吧,你们希望他活,还是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