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地提振了川军的士气。
甚至有点幸福。
延绥镇的形势本就不容乐观,倒不是延绥军田旱得太厉害,毕竟那军田年年旱,都习惯了。
至于延绥镇的总兵俞翀霄,见到布告时心里更是跟吃了苍蝇一样。
从新城到兰州,湟水流域沿线城堡,都备下了堆积如山的捕杀蝗虫的工具、药水,只等着今年域外蝗群飞来,给养殖的鸡仔、猪羊加餐。
倒是把紧跟其后过来的高迎祥部将克天虎气够呛。
这老家伙手握重兵,在这场战役中却一点正事都没干。
侯良柱跑过来,本来以为是刘狮子要劝降他,心里还在负隅顽抗和借坡下驴之间直打鼓,结果发现是让他防备蝗灾。
单是黄河、潼关一线以东的鼠疫,就已经足够让刘承宗揪心的了,如今蝗灾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而俞翀霄手中能动弹的机动兵力,仅有三千。
侯良柱能说什么?防呗,防蝗灾好啊!
没别的原因,这两万倒霉玩意儿在边墙内外互通有无,北边不知道哪来的牛羊马骡,南边不知道哪儿来的布匹百货,就围绕长城互通有无。
本来是五千来着,跑了两千。
几只小羊羔子就能让一座堡垒失陷。
以至于刘承宗的传信骑兵奔至朝天关,弯弓将布告射往关城,一支羽箭飞过去,朝天关六百守军顿时崩溃,后撤十五里,两天以后发现关城没被夺走,才敢进关城拾取信件。
即使勉强出兵,张振和额璘臣根本就不跟他打,敌人比他更清楚他们的行军时间和路线。
以至于榆林的老兵老将,完全坐困愁城。
这会收到元帅府关于防蝗的布告,俞翀霄只能捏着鼻子转发全镇。
毕竟这事,他就算不告知镇下诸城堡,人家也能从张振那知道,他先发了,至少还算他的命令。
结果可好,让出兵打仗一个个推三委四,对刘承宗的命令倒执行得挺积极,全镇响应。
在崇祯八年的夏秋之交,整个西北就没有敢跟刘承宗交手的人。
而刘承宗,在鼠疫与蝗灾的威胁下,确实也不想打仗了。
没前景。
他的军队就算再能打,东边的鼠疫也给他画了一条边界;而领军进湖广,则意味着没有足够人力的陕西,无力应付今年的蝗灾,等于整个东征战役白打。
所以他对陕西那些仍属于大明的几座城、仍忠于明廷的几个官员,应对方式就是给他们跟自己议和的机会,准许其今年自治。
如庆阳府、真宁县、伏羌县、韩城等地,都很识时务的顺杆爬,统统私下接受议和,进行自治。
还有些地方,比如陈奇瑜所在西安府城,则属于完全没有议和的能力。
西安府城外的壕沟掘了一层又一层,连一匹马都跑不出来,他们本来就控制不了野外,连自治都没地方治,只能蹲在城里自己玩自己。
渭南县的情况要复杂一点。
城里都是士绅,他们对元帅府的田地政策很不满,即使城外军队被击溃,都还想着再负隅顽抗一下。
但刘承宗因为城里有个南居益,心思没定,反而没第一时间下令进攻。
他对南居益有一定好感,毕竟延绥镇崇祯元年发饷,就是南居益的提议,而这个老尚书的经历又对元帅府有用,他担心攻城把老头儿吓死。
但这帮人组织叛军,就这么轻轻放过,还给他们劝降,刘狮子心里又不舒服。
所以他干脆留下虎贲营的左光先一部在城外,晾着一城士绅,转头到华州去了。
随着张天琳进驻潼关也有一段日子,华州目前是安全的,他要过去就近看看,魏迁儿那个大营的情况。
刘承宗头天到华州,当天夜里张天琳的信,就通过三名传信兵交替传递,送到刘狮子手上。
信的内容除了汇报,就是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