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被围在营地的百夫长莱万多来说,他在天山军舰队到来的第一时间,脑子就被刘承祖带来的精神污染击穿了。
时不时便派出骑兵队袭扰营地,发起一次又一次佯攻。
关键是陆师那种如臂使指的指挥感没了。
就好像一个人,明明近在眼前,浑身上下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又无比陌生。
楚琥尔在以冷兵器对抗火器方面有很多经验,他指挥部下骑兵一次又一次在火枪射程范围之外抛射浓密箭雨,但并不许骑兵漫无目的散射。
留下那两艘船没登陆,只是在离岸边百十步的河上游曳,像下蛋一样丢下两条小舢板,把一箱箱军火放到舢板上,又装回到大船上,最后用绳索悬吊着两门小炮和弹药,运到岸边。
先头船队打出旗语,前方有沙洲。
楚琥尔则带着小股骑兵在原野上冲来荡去,将逃散至外围的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刘承祖本来是想让这两条船往岸边运点火箭、飞礞炮之类的,但掌管大船的百总想了想,左岸的友军都是楚琥尔的士兵,他们也不会用火器啊。
在他心里,左岸的战斗最早也该在明日的黎明时分结束,他至少有整个昼夜来浪费敌人的火药。
修改认知般的军队简直不可直视!
好在,那帮人似乎无意于登陆剿灭他们,舰队只是在左岸像旋风般放出火箭,又留下两条船,就转头去了右岸。
刘承祖的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右岸的托木斯克城。
就连士兵,士兵跟蒙古人肤色相同、蓄着大胡须,但面部骨骼并不像蒙古人的面骨显得过分强壮,眉眼五官更加方正,就好像来自另一个异域世界。
如果说这个时代世界上有三个最繁荣的文明中心,那么一定是神罗哈布斯堡王朝、奥斯曼帝国和大明帝国。
别火箭再覆盖自己人、飞礞炮在手里就炸了。
这种感觉很吓人,恐怖谷效应直接拉满。
他就像一头猛虎,快速击败尽可能多的对手,就连躲入工事之后的敌军也是他的掌中玩物。
数十骑围绕在车垒射程范围之外,不能对车垒内的哥萨克做任何事,同样车垒内的哥萨克和射击军也无法压制他们。
交替传达到旗舰到,就变成前方有敌舰。
刘承祖座舰里的水手奋力蹬船,一个猛子就扎在沙洲上了。
也就是鄂毕河流域没有能跟他们打水战的对手,否则这支看起来非常强大且庞大的舰队说没就没。
好在,他们最终还是成功抵达托木斯克。
船队到来时,托木斯克的攻防战正陷入胶着。
在这场城堡攻防战中,周日强无法为前线提供任何帮助,而塔贲等吉尔吉斯首领则只有丰富的攻城失败经验。
所以前线真正的指挥官是百总王进忠。
问题是王进忠也没攻过城,他是总兵王承恩的庄户家丁出身,从小就跟着操练,学了一身弓马技艺。
论武艺,很早就能选进虎贲营,自然是军中翘楚,但他的作战经验并不丰富,一共只打过四场仗。
头一次上阵是在山丹县打入寇套虏,第二次上阵则是去陕北追击流贼,第三次上阵是跟着王承恩打刘承宗,第四次上阵则是跟着刘承宗打卫拉特联军。
满打满算,这是第五战。
就别说指挥攻城了,他就连被指挥攻城的经验都没有。
因此尽管器械齐备,王进忠的战术也简陋到了骨子里,只顾着偏攻一面。
攻城军队倒是借着火箭覆盖,把两座箭塔之间木栅后的敌军击退,又将冲车运至墙下,甚至非常顺利地凿开木栅,打出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