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朝房内看了一眼,“杨婉在里面,我瞧着半天没声响了,怕是睡着了。”
邓瑛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辰时就过来了,之前一直在帮你收拾了屋子,饭也没吃。”
邓瑛朝护城河边看了一眼,“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李鱼道:“炒了一碗青菜,就着饭吃了。”
“炉子灭了吗?”
李鱼道:“还没,我偷藏了一个蛋,想给姐姐煮一碗蛋羹。”
他说完犹豫了一阵,从怀里把那颗蛋拿了出来,“给杨婉吧。”
邓瑛接过那颗蛋,笑应了一声“谢谢。”
李鱼摆了摆手,“我上值去了。”
邓瑛推门走进居室内,地面上撒过水,还有一些湿漉漉的。
书架上的书累得很整齐,笔墨纸砚的位置也是规置过的。杨婉裹着被子躺在他的床上,床头的蜡烛已经快要烧完了。
她人是朝外侧躺的,手臂压在被褥外面,下面压着一本书。
邓瑛蹲下身,原想把那本书抽出来,谁知才抽了一个边儿,就顿时僵直了身子。
书是陈桦的,书的内容是不堪启齿的。
陈桦说写这本书的人是太(和谐)祖皇帝那一朝的太监,年老出宫无钱无依,便将在宫内与女子交合的yj绘出,辅以文字,卖与私坊刊刻。邓瑛在这一本y书里,看到了身份的底色,书中大多的场景都是阉人跪仰于地,含吮女人x处,他们抬着瘦细的手臂撑托着女人的臀部,表情哀怨,却又很释然。
这是一个纤细的阉人对自己xa的审美,对陈桦而言,是无边的幻想,对邓瑛而言,则是内观。他一个人的时候,曾点着灯,坐在书案前看很多次。
此时内页已经被杨婉翻开了,停留的那一页上有邓插夹在内的“批注”纸签。他有些心虚,想要赶紧把那本书抽出来,谁知杨婉却使了一个力,把书按了下来。她靠在枕头上睁开眼睛,冲邓瑛笑了笑。
“回来了。”
“我……”
杨婉在床上坐起来,反手拢好松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又将那本书合起来,放在膝上。
“搬个凳子过来坐好。”
“婉婉我……”
“把官服也脱了,穿我给你做的那件衫子。”
“婉婉……”
“听话邓瑛,我又没说要骂你。”
邓瑛站起身,在杨婉的旁边抬手解开官服上的系带,脱下外袍,叠放在床上,又将杨婉做的那件衫子从门后取下,披穿在身。
杨婉撑着下巴望着邓瑛的动作,平声问道:“陛下是不是召见过你了。”
邓瑛低头着头系带,不敢说话。
“你好歹吭一声,让我放心啊。”
邓瑛背对着杨婉点了点头,“召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