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的夏天再一次被老对头稻实终结,不同于为失去最后的机会而痛哭的队友们,御幸一也仍沉浸在不甘心的情绪中,好在他还有时间,有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去追求一个甲子园优胜。
熟悉的黑暗席卷而来的时候,御幸一也甚至有些期待。
他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只要还来得及,无论是克里斯前辈的肩伤,还是泽村荣纯的入学,亦或是那些会在未来赛场上大放异彩的他校选手,甚至还有监督的任命……好吧,这个御幸一也无论如何都说了不算,但其他的必须要积极的争取一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御幸一也的耳畔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已经醒了,却又没有完全醒来。
眼皮沉重的连睁开都显得艰难,身体软的像是煮熟的面条一样,四肢使不出半点力气。但异常不仅止于此,有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后颈和尾椎骨两处同时炸开,蔓延扩散至全身,带来了巨大的空虚感,莫名的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才好。
这个世界的“我”是生病了吗?发烧?
御幸一也迷迷糊糊的这样想着,积蓄了许久的力量才终于挪动了一只手向上抬起,虽然很快便无力地落了下去,“啪”的一声清脆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好在落点与他原本的目的地相差无几。
手背触碰到脸颊的温度并不觉得有多热,可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灼热感,一时让御幸一也无法判断这具身体是不是发烧了。
如果因为高烧无声无息死掉在这里的话,是不是这场看不到尽头的轮回就会停止了呢?
脑海中轻生的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求生欲。御幸一也费力的伸手往枕头一侧他平时放置手机的地方摸去,然而屏幕并没有因为他按动按键而亮起荧光,倒不是力气小到连手机按键都按不动,而是那台老爷机没电关机了。
求救的方式少了一样,御幸一也的呼吸因为这微不足道的运动量变得急促了几分,酥麻已经化作抓心挠肝的痒意,明明连抬手都困难却忍不住的想要扭动身体好缓解一二。又攒了许久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将身体从床上撑了起来,光着脚踩在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舒适的长出一口气,同时无比庆幸没有睡在上铺。
没有穿上拖鞋,就这么光着脚却像是踩在棉花上深浅不一,御幸一也几乎是贴着所有能接触到的物品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掉全部的力气似的,两条发软的腿一直在打颤,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意识到住了许久的宿舍房间居然能这样大,大到需要好几分钟才能从床铺走到门口。
御幸一也尝试了几次,才如愿以偿的听到“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将身体重量倚在门上的后果就是向前倒去,踉跄着扑到了门外走廊的栏杆上。
外面是青心寮的样子,有阳光但算不上炽热,大概是训练时间目力所及之处看不到人影,而他如同一只被挂在杆上晾晒的咸鱼,相当不雅观,然而身体得以大面积与冰冰凉凉的金属制品接触,极大的缓解了身体躁动着的瘙痒,一时之间竟不想起身。
不起身不代表不求救,御幸一也张了张嘴,干痛的嗓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哼唧。
“啧,什么味这么冲?熏得我眼睛都开始疼了。”楼下突然响起熟悉的有些刺耳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吸气和打喷嚏的声音。
“是……仓持啊……”无声的嘟囔着,御幸一也挂在栏杆朝下看,与捏着鼻子仰头往上看的仓持洋一对上视线,他做出了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用力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略显稚嫩的仓持洋一被御幸一也的样子吓了一跳,真的跳起来还往后位移了一大块距离那种,他把鼻子捏得更紧:“喂你……算了,为什么宿舍楼里会有发情期的oga啊!”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御幸一也张了张嘴,却因为发不出声音无法阻止,紧接着下一秒平静的面具被打破,他感觉有什么湿滑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滑落下来,身体的异常变得愈发明显,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磨蹭起身前的栏杆,明明是非常奇怪的行为,但自以为清醒着却晕的像是一团浆糊的脑袋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
“高岛副部长,就是他!”仓持洋一人未至声先到。
该说不愧是青道速度最快的男人么,没过一会儿,仓持洋一便带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老师跑了回来,深色的高马尾、金属细框眼镜、包身西服裙和高跟鞋,虽然她戴着一个看起来稀奇古怪的口罩,但毫无疑问这是青道棒球社的副部长高岛礼。
看到了熟人的御幸一也放下心来,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昏了过去,没有了他的控制,仍在乱扭的身体看起来随时都会从二层越过栏杆掉下来,危险至极。
同样戴上了口罩的仓持洋一不得不承担起抢救的重任,忍着眼睛被那股清凉刺激的味道熏得通红想流泪的冲动,在高岛礼的指挥下把昏过去的御幸一也扛在肩上,迅速远离常有现役队员出没的青心寮,转移到了校医务室中。
突然收到一个处于发情期中昏迷的oga,校医来不及责备将人送来的两个人,立刻放下手机起身去调配阻断剂,同时不忘交代抑制剂的位置让高岛礼和仓持洋一如有需要自取。
经校医提醒,仓持洋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顶起的小帐篷,蹭的红了脸,立刻去取了两支抑制剂,一支给自己打上,把另一支递给高岛礼:“副部长,你……你也……”他对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不敏感,但能很清晰闻到高岛礼身上散发出的如同雨后青草地般清爽的味道,就像这位副部长的为人一样,看似平常随意,实则无孔不入压迫感十足。
高岛礼戴着口罩看不出神情,不过她接过了抑制剂打在手臂上:“让我确认一下,仓持同学你没有与御幸同学发生什么……冲突吧?”
听得出来,她已经尽量用词委婉了。
仓持洋一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没有!我发现时他就已经那个样子了,根本没敢碰!”
这时校医从治疗室出来,随手把门带上不让他虽然闻不到但一定已经充斥在房间里的三方信息素有混合到一起的机会,随后才抬眼看向将oga送过来的两个alpha,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看起来流里流气不像个正经学生的仓持洋一:“你真的没碰他?他已经有过一次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