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安静且满足。末了谢姝也睡不着了,拉着尉迟明诚就开始大吐苦水,说自己这几日来的难受和委屈。
尉迟明诚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整个过程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也不知是何种异样,反正就是想起奶娘说的那句“小姑娘”,就总忍不住打量谢姝。
谢姝已经长高了许多,脸蛋不再是小时候的婴儿肥了,他以前日日见谢姝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事。此时却发现,原来姝儿长得还挺好看的,人人都说他的胞妹婧淑长得精致好看,照他说,姝儿妹妹这样的也是很精致的。
九岁的男孩已经懂得了许多,尤其尉迟明诚比同龄人更稳重多智,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小姑娘闺房里呢。
渐渐地,他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
“姝儿,”他站起身:“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谢姝正说在兴味处,却听他说要回去,心里不舍,小嘴那么一瘪:“哥哥才来呢。”
“嗯咳哥哥明日还要早起练功。”
“好吧,”谢姝闷闷地低头:“那哥哥以后还来看我吗?”
以后?
还来吗?
尉迟明诚干咽了下:“看情况吧。”
“什么是看情况?”
“就是如果哥哥有空就来。”
“好呀,”谢姝高兴:“那哥哥一定要记得来哦,对了,还要给我带好吃的。”
尉迟明诚笑:“好。”
冬寒夏暑,小家伙们渐渐适应了自己独自长大的过程。尉迟明诚长大到一定年岁,被父亲送去国子监上学。
一转眼,他在国子监待了两年了,如今是十六岁的少年郎。
十六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做事更沉稳内敛。小小年纪就有了摄人的气势。人们说尉迟明诚是学着他娘亲长的,不仅模样似娘亲,且通身清冷矜贵的气质也像了个十成十。
在国子监的两年里,尉迟明诚认识了许多好友,但深交的也就那么两个。
“明诚,”刘侍郎家的二公子刘瞿是其中一个至交好友,下学后,刘瞿一手搭着尉迟明诚的肩说道:“明日休沐,李泰他们要去跑马,你去不去?”
尉迟明诚摇头:“没兴致。”
“哎——”刘瞿调侃:“你怎么活得跟个老夫子似的,这也没兴致那也没兴致的,再这么下去,我看你都要遁入空门了。”
“我有兴致的东西多着了,但对跟李泰他们跑马没兴致。”
“为何?”
“李泰是何人?一众纨绔,成天斗鸡走狗跑马,我不愿与他们为伍。”
闻言,刘瞿比了个大拇指:“他们还真猜对了。”
“什么?”
“其实是李泰让我邀请你的,不过李泰他们觉得你很有可能不会去。”
“?”
“是这样的,”刘瞿低声道:“你不是跟那个谢姝很熟嘛,李泰喜欢谢姝。他得知谢姝和小姐妹们明日要去文丘山踏青,所以就想去那跑马,打算偶遇一番。但是光偶遇还不行啊,得说上两句话吧?”
“所以”刘瞿继续道:“李泰就想邀你一起去跑马,有你在总能跟谢姝说上话。”
尉迟明诚拧眉:“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别白费这个心思了,谢姝不可能喜欢他。”
“你如何这般断定?李泰虽纨绔了些,但他嘴甜,颇是讨女孩子喜欢呢。说不定谢姝也喜欢他这样的呢。”
“嘁!”尉迟明诚冷笑。
姝儿也是李泰那种人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