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动听极了,却让沈幸禁不住胡思乱想。
对方不是想跟他做那种交易吗?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了?
难不成是他误会了什么?
沈幸百思不得其解,在愣神之际,傅笙已经带他踏进了附近一家连锁酒店。傅笙忙着跟前台交涉,沈幸没好意思去打扰他,准备过会进了房间再问。
不知道是不是沈幸的错觉,总觉得前台小姐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深意。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只想尽快逃离他人的视线。
傅笙伸过来一只手:“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听见身份证这三个字,沈幸的脸涨得通红,慌乱地在外套口袋翻找着,他过度紧张,翻了好几次才哆哆嗦嗦地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沈幸站在旁边刷着手机等,等待的时候他上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两个男生之间的步骤。
其实他对同性之间的事情并不算陌生,除了比较私密的,其他都略懂一些。
沈幸有一个哥哥,他的哥哥就找过一个男朋友,并且跟对方感情特别好。一开始家里人都一直不赞成,但是看在哥哥残疾体弱的份上,最终还是尊重哥哥的意见,选择了接纳。
前不久哥哥意外身故,对方男朋友在陪他们处理完哥哥的后事便失去了下落,至今都没有音讯。
一想到自己的哥哥,沈幸总还是忍不住难过,他摸了摸自己发热的眼角,果然摸到了眼泪。
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幸连忙把手机屏幕按灭。
“走吧,六楼。”傅笙按开门,自然地拉着沈幸的手走进电梯。
沈幸的手心还残余着泪水的湿润,傅笙却面色如常,似乎浑然不觉。
用房卡刷开房门,是连锁酒店普通的配置。这家酒店主打经济舒适,房间里没有过多华丽装饰,一切设计以简洁为主。
沈幸走进房间,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傅笙跟在他身后,把门轻轻带上,解释道:“最近换季,有不少人是从外地过来看病的,双床房被订完,只剩下大床房了。”
“嗯,是傅先生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沈幸把外套脱下挂在衣帽架上,一路上傅笙表现出的态度温和大方,沈幸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紧张。
而且经过查阅资料后,他直觉对方应该不是想对他做那种交易。各方面准备的手续都不齐全,对方总不会忽略掉客观因素,非得当一个畜生不可吧?
事实证明沈幸的预感是正确的。
沈幸后一步洗,等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对方已经裹好被子,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身上衣服也穿得规规矩矩。
直到沈幸爬上床时床垫凹陷的触感提醒了傅笙,傅笙才睁开眼,转过身看着沈幸。
“你是不是练过声乐?”傅笙冷不丁问他。
“没有,就是显得无聊会去唱几首。”
“会跳舞吧?”
“会一点点。”
“我做一个假设,如果有机会,你会期待站在大舞台上表演吗?”
沈幸下意识瞪大双眼,对傅笙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大感诧异。他背对着傅笙,明明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对方也看不见他。
对方或许只是无心之言,但在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沈幸心跳猛地增速,仿佛自己精心藏匿多年的心事都被对方一眼洞彻。
对方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耳边,在他心头震颤,令他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股被拆穿的窘迫。
等不到沈幸的回答,傅笙继续问:“能看着我吗?”
沈幸翻了个身,侧对着傅笙。
酒店的床比宿舍的硬床软乎许多,他感觉整个人都好像陷进一团棉花里。
傅笙大方地说:“我知道今晚你可能不大能睡着,所以我才想说陪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