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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霈堂来京这遭,本也没打算短时待一待就走的。除了打探女儿恋情外,他公事上刚好也要参加顺湖最后的标会。
关瑶要上班,裴和渊主动揽下作陪的任务,陪着关霈堂浏览京市各地,甚至把司机连车一起借给老丈人,或是亲自带着考察京市的膳食承包市场。
甲乙方的身份不变,地位却是倒了个个儿。费心讨好的成了甲方,所幸关霈堂本身对裴和渊满意度就高,不到几天时间,俩人就处得跟父子似的。
而关瑶这头,在纪雪湛的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出面攒了个局邀岑田一起玩。
对社畜来说,周五晚上的幸福度要远高于周六日。酒吧各式灯组一照,人放松得像提前休起年假。
岑田头发半束,戴着单只的蝴蝶耳挂。外套一脱,绑背式的吊带露出来时,纪雪湛眼睛都直了,直跟猴一样围在人身边耍宝。
奈何微信里聊得热火朝天,见面后,岑田却好像对他兴趣寥寥,只顾跟关瑶聊天。
不是没有接收到表弟的疯狂暗示,但关瑶只当视而不见。可哪知聊着聊着,又听到个新消息。
总裁办新来的主任方舒,竟然就是岑田的妈妈。
而这会儿,郁闷到东张西望的纪雪湛好像终于有个理由打断关瑶。他挤来关瑶耳边出声提醒她:“表姐!我看到表姐夫了!”
顺着纪雪湛的示意,关瑶在一片紫红色的灯光中,看见了裴和渊。
他正坐在高靠背的欧式沙发上跟人喝酒,旁边的酒搭子她见过,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发光的茶几上摆着醒酒壶,几支贵价红酒和一圈酒杯。
坐在那么个低消不低的区域,两个寡老看得也不是太像一对儿,那当然怎么都是扎眼的存在,关瑶视线打过去这么会儿,就有几个姑娘结伴过去搭讪了。
“没想到裴总也泡吧。”岑田纤长的手指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地扒肩问关瑶:“在同间酒吧却分开坐,你和裴总是在玩什么新情趣吗?”
“……没有。”
见关瑶无动于衷,纪雪湛狂眨眼:“表姐,你不过去吗?”
“不去。”关瑶心里掂量着要是前脚跟他说实情,保不齐他后脚就要满世界宣扬,还扯淡说是梦话泄漏的。
纪雪湛抓耳挠腮,跟岑田找不到话头,帮约不帮做gan的表姐又不搭机会,他只能起身去遛达了。
大概二十来分钟后,纪雪湛拎着几瓶好酒回来,乐颠颠往桌上一放就招呼着服务生来开瓶分酒。
关瑶瞥了眼裴和渊的方向,跟他同座的人已经离开了,刚刚那几位搭讪的姑娘也没了踪影。
看他一口接一口一杯续一杯的,岑田靠在关瑶肩上调侃道:“裴总喝得有点猛啊,闷酒可最伤身了……你俩难道闹什么别扭了?”
撑着腮看了会儿,关瑶起身。
打从她出现在那片区域,裴和渊就抬起了眼,几乎是看着她走过去的。
“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听着这句佯作搭讪,裴和渊冲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一起?”
看他眼睛里已现了酒意,关瑶皱眉:“你为什么在这里?可别跟我说是凑巧。”
裴和渊笑了笑,没表态。
关瑶在对侧坐下:“难道是我误会了,裴先生大晚上衣着光鲜地坐在这里,纯粹是来猎艳找消遣的?”
“坐坐不行么?我也没有过去打扰你。”裴和渊给她倒酒,答得从容。
“但你想干扰我。”
“那你有被干扰到吗?”
“当然没有。”关瑶斜眼睨他:“我只是过来告诉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我虽然欠你一回陪病的人情,但如果你猛喝闷酒把自己喝出个胃穿孔什么的,我只会笑你活该。”
“很好的思路,很独特的关心方式,我收到你的心意提醒了,会注意的。”裴和渊着嘴角,笑意温宁纯良,浸了酒意的眼瞳琉璃珠子一样清透。
关瑶没想到自己还有点乌鸦嘴的天赋,不到两天,裴和渊还真就进了医院。
接到姐姐关瑧打来的电话时,关瑶正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打泡面。
等面开的空隙,从下楼就开始言语试探的夏枚碰碰她的肩:“你不会真跟裴总有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