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最近的一班机,今天回京。”
“啊?”吴启傻眼片刻:“不等他们找过来吗?”
裴和渊低头发完信息,把手机锁屏后靠在坐椅中:“为什么要等?谁求人,谁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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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洗手间回来,关瑶跟方舒倚在走廊尽头聊了会儿天。
79层的景观很好,视野能眺出周边的钢铁森林,捕捉到远处的湖泊与绿地。
“最近是不是很有压力?”方舒主动开口,笑望关瑶。
关瑶不傻,都知道这是岑田妈妈了,也就猜人家早就晓得她跟裴和渊的关系。
“……是蛮有压力的,走哪儿都被盯。”
方舒半开玩笑道:“你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会觉得不自在的原因……我想想,你怕被裴总讹上?”
关瑶歪了歪头,没有否认。
方舒笑睨关瑶,笃定道:“我看得出来,裴总很喜欢你,或者说,他爱你。”
她眼底透着促狭的笑意:“男人一旦陷入狂热的爱意里头,想把心上人娶回家当老婆的心思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裴总现在的模样跟我老公年轻那会儿特别像,甚至比他更明显。”
关瑶眉头一跳:“真这么明显吗?”
实话说,要不是有前头那些事以及裴和渊的坦白,她完全不会往那头想。
方舒挑了挑眼:“说起来,当时我怀了田田都没想跟她爸结婚,觉得就算一个人生养孩子也好过被男人绊着,结婚这种事在我看来真的特烦也特没必要。法律保护着一段关系,也在向道德施压,捆住两个人。夫妻要想一拍两散真的比情侣难多了,甚至我见过不少离了婚也不得安生的,妥妥的找罪受。”
“那怎么又结婚了呢?”关瑶难免好奇。
“结婚这档子事,幸与不幸都是概率,没有固定的走向。水深火热一地鸡毛的有,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的也不缺。”方舒语气微扬:“比如我和我老公,现在看来,我还真就赌着个不错的男人。”
关瑶顿住:“赌?”
“对啊,赌。”方舒唇角弧度向上提了提:“那时候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学生谈恋爱可是件让人羡慕的事,但羡慕这词你也知道,往往跟妒忌还有流言蜚语在一起,不少人背地里啐我崇洋媚外。”
“知道我怀了孕以后,落在我身上的评价就更加猖狂刻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有人猜我老公会甩了我回国,都等着看我孤儿寡母的凄惨下场。”
关瑶愣声不吭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前面的玻璃上画起正字。
提起旧事,方舒自己也莞尔:“我当时真是被气着了,逆反心理上来干脆跟我老公领了证,看最后是我没好下场,还是她们妒忌眼红一辈子……现在偶尔回想,还挺感谢那份幼稚吃掉了理智,才让我找着个这么好的老公。”
“要让我说老土的所谓过来人的话,就是假使身边人的婚姻都幸福,不能就认为自己也能向她们看齐。同理,如果身边人的婚姻都不幸,也不能太受影响抱悲观心理。毕竟人和人处境再相似,性格也有相差的,就算性格相近,但决定最终走向和状态的,还是跟自己相处的那个人。”
撇过头看凝神静听的关瑶,方舒不禁拍了拍额头:“也是奇怪,我自己都怀疑起是不是接了裴总的任务,特意来误导你,所以你还是别往心里去。”
“方主任不用担心,”关瑶眨了眨眼:“因为……我完全没有代入。”
须臾,二人相视而笑。
各自打算回工位时,电梯间的电动移门突然打开,关瑶还没察觉出什么,方舒突然挺身挡在她前面:“常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是新来那个主任?”常老太睨着方舒:“听说裴絮春公司有个女的勾引我孙子,我特意来见她一面,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那样大的本事。”说话间,老太太往裴和渊办公室的方向走,吩咐方舒:“你去把她叫来,跟我聊两句。”
许是直觉使然,常老太在余光睃见关瑶的时候便把眼一眯,凌厉的目光逼压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关瑶站正身子,礼貌地弯起眼睛笑着作答:“您好,我叫关瑶。”
常老太眉心紧拧,配套的嗤笑随之溢出,鄙夷的打量间,老太太脸上没有一条皱纹不显露着轻视。
电视剧里的狗血剧码近在眼前,关瑶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卷入一场撕x大戏,什么现金砸脸唾沫威胁统统要在这里上演一遍,哪知那常老太才向她的方向走来几步,孟董事长却也突然出现,还带人把这位气势汹汹的老太太给捞进电梯,转移出了大众视线。
速度之快,直令人回不过神来。
79层的人面面相觑,方舒出来清场,让都回自己位置。
而关瑶,则被裴絮春安排了提前下班。
当晚十点,家里的门被人打开,是裴和渊也提前回了京市。
“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