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周终于来临,学生们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往常还会稍稍注意一下头发翘起弧度的女生们顿时变得无心此事,不少人顶着一头随意乱翘的短发出现在校园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与考试有关的口诀。
本来就更邋遢随意的男生们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终于不再边拍篮球边走地进入校园,也不再在走廊上随意做出投篮姿势,然后阴差阳错地和别人撞在一起。
总而言之,学生们被考试压得一下安分许多。
而你虽然不用亲自考试,但还是得按时早起,重新体验一回上学的痛苦。冬日的六点天还蒙蒙亮,你按掉闹钟睁开眼时,几乎困倦地又想躺回被窝,再睡五分钟就好……
但你深知这样不行,也有过因为睡回笼觉迟到的经验,不得不强撑着坐起来,背靠床头,闭上眼睛,想着这样的五分钟安全多了。
然后你就一秒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猛地惊醒,感觉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点困意都不剩下,惊慌失措地摸过闹钟,一看时间才过五分钟。
一种熟悉的劫后余生之感再度涌上。
你摸着差点急出汗的额头,笑了一声,感觉还真是再度体会了一下学生生涯。
等你洗漱出门,王绪也才拖拖拉拉地准备好,正坐在门口系鞋带。因为你们起得太早,出门又有伴,两家父母向来是不起来做早饭的,只让你们自己出去吃。
王绪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和你打了一个招呼,高大的身体微微弯着,眼睛下面都是青黑。你一边下楼,一边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上一周打游戏被老妈抓到,这一周夜夜逼他苦读,昨天一点才睡。
你觉得王绪老妈可能根本不是想让他这次考出一个好成绩,纯粹是被他玩游戏惹恼,下狠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如果这次考得不好,更有理由骂他了。
你有些同情地看向他。
其实只要不是没日没夜地打游戏,真正耽误学习,在自己清楚自己状态的情况下,每个学生都有用来宣泄压力的娱乐方式。不过在父母眼里,这些娱乐恐怕没有一个是健康的。
你拍拍王绪,聊示安慰。
你和王绪一同骑车,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到教学楼后分开行动。
期末考试的考场是打乱随意分配的,你和王绪甚至不在一个楼层,送走哈欠连天的王绪过后,你又爬了三楼才到自己的考室,如果不是刚加上的体质,也许你要流一身汗。
考场是你提前一天来看过的,该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此刻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争分夺秒地拿出书本复习,而是把考试用具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就趴在桌上睡觉。
你从前也是这样做的,运气好的人或许真的可以在考前抓到三两知识点,但你想要的东西,光凭运气可不行,所以该有的准备你向来提前做完,考前只闭目养神,以免考试的时候精力不济难以集中。
“学姐。”有人坐在你身边,声音带着点犹豫。
学校把高一生和高二生放到一起,就算两张桌子挨在一起都不用担心抄卷子这种行为发生,如果真有高二生教高一生做题,监考老师也不是瞎的,某种程度上是很聪明的做法。
剩下的只有高三生能享受单人单座且严格模拟高考的考试。
你昨天就知道了,游戏没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安排巧合的机会。
你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从胳膊间抬起脸,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冬日清晨有一点太阳,阳光洒在傅和玉脸上,将他面容上的细细汗毛都映成金色。你一时看得仔细,才发现,他向来严肃的神情松懈下来后,还是能看出一点稚嫩的。
他比你的真实年龄要小上两岁,看起来很少,但在高中这个阶段,其实不少了。
你突然释怀了,为过去有过的或真或假的一瞬心动,也为后来的错觉、尴尬和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