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里的议论纷纷,虽然陶知命当场时候可以一言劝止,但等他和植野洋介离开学校之后,却又重新开始热闹起来。
户冢圣峻听完报告,很警惕又为难地向总长请示了一下,然后拨通了上田家的电话。
“上田君,我是东京大学的学生部长户冢圣峻。”他礼貌地问完了好,然后才说道,“听说,夏纳同学被您锁在家里?”
“马上就要放夏假了,与其出去处处被人议论,在下觉得让她在家呆一段时间更好。”
户冢圣峻很无奈地说道:“夏纳同学……作为剑道社的副社长,一向很得学生们敬重。听说了她的现状,现在学生们有些躁动。”
“是那个陶大郎散布出去的吗?惯于挑拨人心的家伙!”上田正裕的声音很恼怒。
“……恐怕不是的。开会讨论陶大郎同学事宜的时候,有同事的声音大了些,大概是被无意间听到的。”
“那么户冢君,您对我是有什么建议吗?”
“我个人觉得。”户冢圣峻立刻又强调了一下,“仅仅只是我个人觉得,陶大郎同学认为这是您与他之间私事的论点,我是赞同的。上田君,您的要求,学校是没有立场支持的。”
“看来贵校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就算他和极道组织联系在一起,要开办舞厅,也是值得提倡的?”
“上田君!”户冢圣峻的语气强硬了一点,“您这样做,是想让夏纳同学现在卒业吗?如果东京大学真的开除陶大郎,夏娜同学回到学校之后,其他同学会怎样看待她?”
这话上田正裕没有接了。
“……况且,夏纳同学既然都对陶大郎同学说了他哥哥是……自杀的事,可见她确实是真心喜欢陶大郎的。”户冢圣峻又劝道,“您这样做,将来又怎么面对女儿呢?”
“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陶大郎同学最后想向学校申请查阅谦太的资料……”户冢圣峻顿了顿,叹了口气,“上田君,那时候我已经进入了东京大学,在平野桑的办公室工作,多少知道一点。虽然那个时候平野桑还不是总长,但毕竟是一个不小的事件。当然,陶大郎同学的要求拒绝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您的女儿对他究竟说了多少,如果你们之间无法和解,他冲动之下再像之前一样找到媒体……您真的就不顾忌吗?毕竟当年,学校也是应您的要求封存了档案……”
“……我明白了。”上田正裕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只要陶大郎不再继续来骚扰我们一家的生活,并且承诺后面不再招惹夏纳,我可以不追究。”
“上田君,我希望您明白。就算是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有足够立场拒绝您的要求的。”
“这是贵校的正式答复吗?”
“不,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而且,我也会陈述给总长大人的。”
“我明白了。那么,再会。”
上田正裕放下了电话,山本显人在他对面很不理解:“把孩子放出来啊?你跟陶大郎那家伙之前的关系不是还很好吗?怎么闹成这样了,还要求学校开除他?”
“他是怎么羞辱我们上田家的,你没有看到吗?”上田正裕脸色难看。
“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帮你!”山本显人看了一眼里面卧室的门,然后叹了一口气,“当年,你的儿子是我的学生,我因为觉得对你有些愧疚,这些年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但你拿这种事情来请求我,也太过分了!”
上田正裕沉默不语。
“总而言之,我也听说了学校里议论纷纷。尤其是剑道社的社员,对你的做法非常愤怒。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森家联姻?陶大郎那家伙,可比那个森次郎强多了。他又没有亲族,其实是最适合你的选择。至于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华族身份,早就劝说你很多次了。只要上田家越来越强,你以为他们会不承认那小子?”
“这么说……这件事你不帮我?”
“不帮!”山本显人推了推眼镜吹着胡子瞪着眼,“你是不是有心魔了?陶大郎那家伙确实是在那个课题里帮助了我不少。就因为我能及时将成果提交出去,国铁改革的听证会才延期到了28日。你让我对学校说那家伙是用钱买的位置,实在让我大吃一惊!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山本君。”上田正裕挪着脚后退了两步,忽然一个土下座,额头都挨着地板了。
一旁的上田晴子见状,眼睛一红,也缓缓地拜下去。
山本显人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用不着这样,我也只是一时气愤才这么说……”
上田正裕直起身之后才说道:“请随我来。”
山本显人有些疑惑地随着他一直走到了屋外的檐廊下,才听上田正裕轻声说道:“不想被夏纳无意间听到。”
“……为什么突然土下座?”
“九年了,请原谅我的谨慎,九年的时间,才确认您对上田家没有任何其他的心计。”
山本显人一脸小问号。
“山本君,其实真正想拜托你的事,不是帮助说服学校开除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