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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容珺一早就整装出发。
云娆被折腾了一整晚,直到天色微亮才终于得以阖眼,饶是如此,她仍旧睡不到两个时辰就惊醒过来,下榻时,身子实在酸疼得厉害,虚软的双腿差点站不住,连带打翻榻旁矮几上的熏炉。
“姑娘这是怎么了?”
外头的连翘听到声音,推门而入。
容珺占有欲极强,云娆的身子就连丫鬟婆子也瞧不得,离开前已经帮她穿好衣裳。
云娆衣着整齐,坐在榻边:“做了噩梦……替我更衣,我要到大慈恩寺一趟。”
“姑娘不多休息一会儿?”
连翘昨日就候在屋外守夜,屋里的动静不小,叫了好几次水,大公子离京前还特别吩咐,姑娘没醒前,所有人都不许进房吵她。
云娆摇头:“我梦见公子出城巡营路上出了事,心中不安,得去大慈恩寺为公子烧香祈福才安心,让人备轿。”
岑煊要钟钰告诉她,为了避免容珺怀疑或迁怒到钟钰身上,离京的这一日,她绝对不能和钟钰碰面,更不能去明晖堂,只能约在人潮众多的大慈恩寺。
一旦她到了大慈恩寺,岑煊自有办法带她离开。
连翘不疑有他,立刻让人准备马车,伺候云娆更衣洗漱。
离府前,方妈妈将熬好的避子汤端了过来。
“姑娘请喝。”
云娆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目光微冷,不发一语地一饮而尽,但想到今日就能离京,再不必服用避子汤,心情又好了起来。
然而一踏出飞羽苑,云娆的心就又立刻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容珺会直接让张识跟着她出府。
“请姑娘莫要介意,将军也是担心他不在时你出了什么意外,才会让我随伺在侧。”
云娆微微颔首,淡笑道:“有劳张大人了。”
她心中微微不安,不由自主地按紧藏在怀中的卖身契。
云娆虽被折腾一夜,但还是在容珺离开之后,强打起精神,学着他那日在书柜后摸索,寻找机关,顺利将卖身契偷了出来。
幸好容珺没将卖身契另藏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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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恩寺本就为京城中香火最鼎盛的佛寺,如今临近乞巧节,到寺中的进香的香客又更多了,可说人山人海,到处都挤得水泄不通。
张识也没想到大慈恩寺人会这么多,不由得面色微沉,低声吩咐:“都给我打起精神,把人看好,莫让姑娘出任何意外。”
容珺独占欲极强,向来不许云娆抛头露面,出门帷帽不离身,今日亦不例外,雪白帷帽将她膝盖以上的大半身形都遮蔽,完全无法窥见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