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竟在,所以闻湛不能跑过来拥抱陆云初,这实在是难以忍受。
他的眼神落在陆云初身上,又惊喜又难过,好似她不只是昏迷了快一年,而是有一辈子那么久。
可是陆云初没有看他,她忙着安慰快要哭抽过去的老父亲呢。
陆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到最后只是挤出来几个字:“醒了就好。”
由于陆竟哭得太惨烈了点,赏花中途停止,大家忙着往家赶。
“躺了这么久,先回去洗漱一番,吃点东西。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或者直接去酒楼订。”陆竟絮絮叨叨个不停,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寡言易怒的女配父亲。
陆云初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听陆竟一通絮叨,第一反应就是:“洗漱?我躺了这么久,不会没有洗漱吧……”
陆竟一愣,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个问题:“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他不让别人接近你,只能自己手把手伺候,所以洗漱这事儿,你得问他。”陆竟回头,用下巴点点闻湛。
陆云初瞪大眼看闻湛。
闻湛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他的嗓子虽然恢复了,但是没有训练,所以还是不习惯说话,第一反应就是掏出纸笔写字:我每日都有为你清洗身体。
陆竟和陆云初点头,半晌,一顿,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闻湛。
闻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迷茫地看着他们,然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
他虽然为陆云初清洗身子,但一看到她混睡不醒的样子就悲痛万分,哪还有心思顾及其他,根本不会生出任何绮念。
闻湛的耳机逐渐红了起来,陆竟看了直咋舌。过去的一年接触里,这个女婿素来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像没什么生气的雪人一样,几步开外都会被他身上的寒气冻着,今日可算是头一回活了过来。
回府的路上,陆竟逮着陆云初说话,一点空间也没给小夫妻留一点。
等他说东说西顺便告了一顿闻湛的黑状后,陆云初总算有机会插话了:“爹,你变了好多啊。”
陆竟愣住,摸摸后脑勺,不解地问:“变了?”
看来他把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样也好,忘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不禁掀起车帘看了一眼闻湛。
闻湛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瞬间精神不少,笑得眉眼弯弯,像要浸出蜜一般。
陆云初放下帘,陆竟在旁边嘀嘀咕咕说:“现在倒知道笑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成天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守在你身边看着你,我们费尽口舌劝说,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陆云初这才反应过来,闻湛确实是消瘦了不少。春衫薄,他穿得又是飘逸的素色衣衫,她初时只以为是衣裳衬得。
到了陆府,陆云初下车,这才将闻湛好生打量了一番。
因为瘦了不少,他看上去甚至长高了些。
陆云初回房好生洗漱了一番,在去衣柜翻找衣裳时,发现闻湛把那些暗色的衣裳全部丢了,衣柜里只剩下一水儿的浅色衣衫。
她洗完以后,回到里间,闻湛早就准备好了棉巾火笼准备给她烘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