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老是大年初七这天到达了北京。
林父下火车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借来的西装,头发梳的油光可鉴,皮鞋擦得蹭蹭发亮,像是个山西土财主。而林母的衣服是东北大貂,手上还拎着一个假名牌包包,好像个东北富婆。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来北京做太上皇和太上皇后。
林桥安排人手把他们接到了天艺剧场。她当然对原主的父母没什么感情,是爸爸嘱咐她要心平气和对待二老,不能当面赶他们回去,她只好听爸爸的话办事。
早上七点半,原主的父亲林付强走进了行政办公室,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连椅子都是红木做的,墙上还有金光闪闪的奖状。例如【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林桥】。
林付强心道女儿现在应该很有钱,都能和市长合影了,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洋洋得意。接着他开始套近乎,说她小时候怎么怎么懂事乖巧,再说父母把她养大有多么不容易。直接把养个便宜女儿说成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全然忘记了,先前是谁说要把女儿卖给煤老板,还说彩礼价高者得。
林父林付强总结道:“妮儿,不管以前有啥过节,你好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是一家人,爸爸这不就来北京看你了吗?”
林母景伯萍也附和道:“对呀,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之前说过啥,这女儿还能怪父母的吗?”
这话说的——
敢情坑害原主的父母不是你们两个?!
“我不是付过100万,偿还完这养育之恩了吗?对了,你们把这笔钱送给了林亨贵那个赌鬼。别跟我说你们不记得这回事,我这里还有白纸黑字的转账记录。”
林桥打断了二老套近乎的话。原主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子,但她并不是个无脑的扶弟魔。在得知父母把她的彩礼钱全给了弟弟以后,原主还是非常有骨气地跟娘家断绝了往来。
林付强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他继续拿亲情说事:“你是我们的女儿,你知道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有多么不容易吗?”
“那么赚100万也不容易呀,抵得上你们好几十年的收入了。”
林桥可不会听信这话。说句大实话吧,要是一胎能生的出个儿子,他们都不会要她这个女儿。
林付强有些尴尬起来,立即强词夺理道:“妮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都是自家人,不用算两家账。”
“为什么不能算一算账?当初你们想把我嫁给煤老板的时候,提出的条件倒是挺容易的。谁家出的彩礼高就能娶我。怎么,现在觉得不划算了?还是觉得卖女儿的报酬太少?”
她可不是柔弱可欺的主儿。心平气和谈判的前提是,别拿亲情当借口来忽悠她。
亲情是这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不是不知羞耻地买卖女儿。谁家爸妈把嫁女儿当做一门生意来做,那简直是玷污了“父母”二字。
林付强的脸色一黑,看她软的不吃,于是站着来硬的,干脆颐指气使道:“桥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的亲爸爸,你就是长得再大,翅膀再硬,也要称呼我一声爸!”
林桥抬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淡淡道:“这100万的彩礼钱给了娘家,今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是我五年前亲口说的原话,你们都忘了吗?我还跟你们强调过,千万不能把钱给林亨贵,可你们转头就把这钱转给他偿还赌资,活该他输光以后去抢劫坐牢。”
“……”林家二老瞠目结舌。他们的女儿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怎么几年不见,女儿的性情大变,说话都这么咄咄逼人了?
“你们别东拉西扯说什么一家人,我知道你们要的东西只有钱,咱们还是谈谈钱的问题吧!”林桥不想跟他们废话。面对这种吸血鬼父母,她没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眼看自己的目的被拆穿,林付强有些难以启齿,于是示意妻子跟她继续谈判。
景伯萍则厚着脸皮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跟你爸最近认识了一个大老板,他说可以把你弟弟从监狱里面捞出来,前提是要包个200万打通关系的红包。我们想……这亨贵要是继续坐牢的话,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出来,不如就打点关系赶紧捞出来?”
林桥想了想,书上说过:原主的弟弟林亨贵犯的是持刀抢劫罪,他输光姐姐的彩礼赌资以后,在某景区内连续抢了五六个人,还捅伤了一名儿童游客,犯罪情节非常恶劣。按照国内的持刀抢劫量刑标准,这个罪最少十年起步价。
目前为止,林亨贵才坐牢了五年,林家人就想去捞他出狱?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不傻,便解释道:“林亨贵的刑期是减不了的,打点多少钱也没用,国法大于天。你们所谓的大老板,只是想骗你们钱的骗子,别被人家给忽悠了去。”
但林付强哪里相信她的话?他认为女儿只是不肯拿钱而已,于是道:“不可能,人家王老板说了,他认识的可是北京的大官,只要给钱就能把亨贵给捞出来!”
“北京的大官去捞一个河北监狱里的抢劫犯?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林桥冷冷道。
这个书中的世界再怎么光怪陆离,起码也是个法治社会,不是搞什么霸道男主统治世界的那一套玛丽苏概念。
哪怕是叶成锦这个级别的明星,不照样被陆熙年送进了监狱去?!
“你别罗里吧嗦的,现在就把200万交给我们,让我们去捞人不就好了?!”林付强也是一门心思想让儿子林亨贵出狱。至于女儿林桥?臭丫头不过是他们养大的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