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四月的一个周末。
提前半天,宾客已经到齐。
江蔚一手揽了婚礼操办的事情,平日里直爽的军官,细心起来也十分细心,从头到尾安排得相当妥当,没出半点岔子。
颜以笙自告奋勇,帮忙接待宾客。
她性格外向活泼,看见谁都能上去说几句,纪绣年的朋友她基本都认识,打起招呼来也热络。江蔚主外她主内,分工搭配,非常协调。
婚礼定在一家海滨酒店,离明川也不远。
去年被周氏收购后,就一直在为婚礼做准备。
客人已经进去的差不多,周琅和纪绣年站在门边说话,边等着朋友到来。
她们婚礼请的人不多,在家里亲戚之外,除了两人在学校里的同学、同事,周琅这边只请了徐放,纪绣年这边除了颜以笙,就只请了裴松溪和明燃。
一辆加长林肯停下,车门打开。
纪绣年看见裴松溪,笑着走过去:“松溪,你可算来了。”
裴松溪淡淡一点头,气质冷清素净:“答应你的,肯定要来。”
“郁绵呢?”
“她刚在车上睡着了,困坏了。我等下去看看。”
“没事,也不着急。”
正好周琅过来,纪绣年后退一步,向她介绍:“松溪,这是周琅。”
纪绣年回过头:“我朋友,裴松溪。”
裴松溪点了下头,跟周琅握手:“你好。”
态度平静的近乎冷淡。
周琅回之以笑:“你好,经常听年年提起你。”
裴松溪却没多说话的意思,朝两人一点头:“我先过去。”
等她走了,纪绣年对周琅说:“她就这个性格,话很少,对谁都这样。”
周琅揽过她:“听你说过,我知道的。她现在去做什么?”
纪绣年指了指车。
车门打开。
容色清淡的女人微微弯腰,伸手挡在车门顶端,等车里的人出来。
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子跳下车,穿鹅黄色裙子,非常活泼鲜嫩的颜色,也是这女孩年纪小,皮肤也白,穿起来正合适,像只刚刚出炉的奶黄包。
周琅问:“这是?”
“她家的小姑娘,”纪绣年摇着头笑,“正好,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隔了一段距离,郁绵未语先笑:“纪阿姨好!”
前几年夏天她们在马场里见过,郁绵很喜欢纪绣年身上的书卷气,也乐于跟她说话。
大概是裴松溪在旁提醒,她又对周琅打了个招呼,态度相当礼貌。
纪绣年简单问了几句郁绵的学业问题,看了看时间:“我们先进去吧,明燃不过来了?”
裴松溪嗯了声:“她有事耽误,晚点到。”
这家酒店临海,有独自的沙滩和泳池,在专门布置的婚礼会场外,还搭了秋千架,海风习习,十分惬意。
婚礼尚未正式开始,宾客也都放松。
周琅去接她国外回来的朋友,纪绣年则跟裴松溪说话。
这两年来裴松溪跟兄长对立,相当忙碌,跟纪绣年也见得少,但倒也未曾觉得生疏,两人聊着天,依旧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平和。
不远处,郁绵正试图坐下秋千。
这秋千架搭得太高了,她坐不上去,雪白干净的脸颊皱起来,像打皱的奶黄包,一本正经地盯着那秋千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