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湿了鞋面,谢咎只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似乎对那些目光浑然未觉。
宋姨还在碎碎念:“……就前几天还提起过你呢。说开春了,你最喜欢吃椿芽,让我抽空趁着谷雨前去摘,一过谷雨啊,椿芽就不够嫩了。还说要是你来了,就剁碎了加肉泥,做点饺子、馄饨什么的,热乎清香,包你满意。要是你不来啊,我就收拾齐整给你寄到深城去,让你泡水喝。”
雨前椿芽嫩无丝。
谢咎还记得这句话。
“谁曾想椿芽我都还没去摘呢。”宋姨语气很平常,大概是悲痛感已经过了,竟反过来安慰谢咎,“不过老爷子九十了,是喜丧,他自己个儿也说这时候蹬腿咽气没什么不忿了。”
谢咎“嗯”了声。
小道总算走完,他们踏上了别墅侧方的蔷薇园。
十几年过去,蔷薇园也没什么变化,藤蔓组合的拱门、绿植修剪的动物、石雕的沉睡天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一直有人好好打理。谢咎望了下,蔷薇园后方灌木做的迷宫也还在,被雨淋得郁郁葱葱的,也起了一层雾气。
道路不再泥泞,好走了许多。
待走出蔷薇园,四散在各处,三三两两交谈的人们便更加好奇地看向了谢咎。
谢咎下飞机后还没换衣服,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薄外套,黑伞挡住了半张脸。
待一进大厅,随行的人去交接吊唁,宋姨就对门口的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敲响灵鼓,拉长着嗓子喊了声:“尹公次女尹听双之子嫡外孙谢咎到!深切哀悼!泣拜!”
四周静了半晌,似乎只余雨声。
尹家长子,谢咎的舅舅忙了这几天现下并不在灵堂里,堂前披麻戴孝跪着的人迎了上来,开始新一轮的哭丧,谢咎看着他们只觉得面生,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灵堂左右两侧都是雪白花圈,上书“老成凋谢,道范长存”,又或“怀想风范,不禁唏嘘”。谢咎被人当头披了层白布,手里也被塞了几炷香,他麻木地走到灵位前,这时才有了些真实感。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谢!”
谢咎把香插进了香炉,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姨还跟着他的,对他说:“磕头!小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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