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你见本官是有何事?”
那曾淾起身,他倒也不废话拱手就道,
“大人,草民乃是富户王家管事,闻听得大人陪王伴驾到此,我家主人知悉大人与众位兄弟一路辛苦,特地派了草民前来慰问犒劳……”
“哦……”
裴赫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
“富户王家呀……”
这江南富豪个个脑满肠肥,家财万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这身份户籍上头,却只能写一个商户,早年太宗定下的规矩,士农工商,他们乃是最低末一级,见官要跪,见了有功名的秀才、举人也要跪,不能着绫罗绸缎,只能着布衣,不过过去这么多年,这帮子人早用金钱为自己打开了一条通天之路,这些规矩虽还在,已是无人遵守了!
曾淾打量他神色,瞧不出来喜怒,便又接着道,
“鄙家主人与平湖陆家乃是姻亲,说起来与锦衣卫也不是外人,听闻大人到此,特意遣了小人过来慰劳诸位兄弟……”
他提到的平湖陆家便是陆炳的家族,有此一说,一是为了套近乎,二来却是隐隐给裴赫施压了!
裴赫闻言神色未变,也未发一言,那曾淾见状转身冲着外头拍了拍手,不多时便有那青衣小帽的壮仆,二人一组抬了四口箱子进来,那曾淾对裴赫道,
“我们家主人说了,这里头的东西,给诸位兄弟们买些酒肉茶水之类的,若是不够……大人只需派人送个信儿,我们家主人必是随叫随送的!”
“哦……”
裴赫神色仍是不变,眼神莫测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一笑,冲着曾淾一点头,
“如此,便多谢好意了!”
那曾淾见裴赫收了东西,神情便是一松,当下拱手行礼又道,
“大人辛苦,小的不敢多打扰,这便告辞了!”
裴赫倒是有些惊诧的挑了挑眉头,
“你们家主人没有话让你带来么?”
那曾淾抬头看了裴赫一眼,意味深长道,
“大人年少有为,聪慧出众,不必草民多嘴,想来……早就明白了!”
当下一躬身,便领着人退了下去。
裴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半晌步下座来,拧开那木头箱子上挂的铜锁,掀开箱盖一看,里头果然是白花花,晃人眼的银元宝,一锭锭就那么整整齐齐的摞着,一箱子怕是有上万两银子,这四箱就是好几万两银子!
“好大的手笔!”
裴赫又坐回了原处,想了想吩咐人道,
“来人啊!把这些箱子先搬下去收好了!”
“是!”
这厢有人进来将箱子搬了下去,裴赫神色不变,仍是低头将密报看完,再将密报仔细收入了匣子之中,这才起身去了前头见皇帝,
“陛下,锦衣卫有密报上奏……”
说罢双手捧了匣子奉到皇帝面前,立在嘉靖身边的黄锦伸手要去接,皇帝突然出声道,
“黄锦,你出去!”
黄锦一愣,看了低着头的裴赫一眼,忙躬身退了出去,他缓步走到外头立在门外,却是听见正堂之中,皇帝说话道,
“裴赫,你近前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