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应道,
“家父心伤老母离世,已是病卧在床,不能见客了!”
陆炳闻言一脸的担心,
“还请小阁老转达我等问候,亡人已远,还请老首辅保重身体啊!”
严世蕃谢过,二人客套一番,陆炳这才转身离去,严世蕃送众人离开,走到大门处陆炳回身行礼,严世蕃还礼,目光却是落到了裴赫的身上,目光阴狠中透着不变的淫邪,他对裴赫一笑道,
“听说裴千户最近官运享通,春风得意,严某真是替裴千户高兴啊!”
裴赫被他的目光盯的眉头一皱,心头暗凛,口中却是应道,
“卑职不过尽心办公,一切都赖大都督提拔!”
严世蕃点了点头,神色有几分怪异道,
“待得此间事了,想来以后必有机会同裴千户吃吃酒,说说话儿!”
裴赫应道,
“卑职怎敢同小阁老平起平坐……”
严世蕃笑道,
“裴千户不必客气,总有一日我们能在一块儿说话的!”
话说完了,锦衣卫一众人便离了严府,待得走远了,陆炳回头看了一眼白幡高扬之处,却是眉头一紧问道,
“严世蕃甚么意思?”
裴赫也是摇头,心里隐隐觉着有些不妥,
“卑职不知……”
……
严嵩妻子欧阳氏逝世,待得丧礼过后,便要由孝子扶灵回乡安葬,严嵩与欧阳氏膝下只得严世蕃一个儿子,于情于理,严世蕃就推脱不得,不得不扶灵返乡,只他深知自家老子严嵩如今已是八十好几的人了,又有新丧了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受此打击,老头子更是越发身体衰弱,神智浑浊了,这上朝听政都能坐着睡着了,内阁里头批阅奏折那也是提笔忘字,写了甚么自己都不知晓了,这样子的老糊涂还怎么处置国家大事,怎么为党羽谋后计?
往日里还有严世蕃给自家老子盯着,如今他一走,严嵩身边便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严世蕃便索性替自家老子告了假,让他呆在家中歇息一阵子,他自己则是带着大队人马和自家亲娘的灵柩离开了京师,回转江西分宜。
严世蕃走的那一日,裴赫也是带着一辆马车出了城,那马车平顶黑漆,窗帘低垂挡得严严实实,守门的门官刚要上前查看,却见着裴赫出示的锦衣卫腰牌,立时躬身笑眯眯送了人出去。
裴赫这厢带着马车出城五里,选了一处僻静之处停下马来,回头冲着马车中的人道,
“就到这里吧!”
马车之中。有人撩了车帘往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哈哈一笑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冲着裴赫拱手道,
“大人救命之恩,蓝某无以报答,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了!”
裴赫淡淡应道,
“无需报答,你只要回去之后隐姓埋名,不让人发觉以至牵连到我,便已是报答我了!”
蓝道行点头,
“蓝某明白,回去之后便退隐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