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子里忽然传出秀花的呵斥声:“关大门!”
左撇子急忙听话地关了大门。
秀花又隔着院门一边梳头一边骂道:“离我家远远的,别脏了我们家地儿。要是敢在门口耍无赖别怪我家不客气。个小人做派,狗改不了吃屎,这功夫后悔了,那是因为没死还有好处,昨晚大半夜叭叭的骂我家的能耐呢,不是要告我家吸你们血吗?快去。我家可和你家不同,你家说话跟放屁似的,我家丁是丁卯是卯,赶紧滚犊子。再闹,我让小外孙女婿以举人老爷名义去县衙找差役。”
找什么官差。
这不是现成的。
昨夜朱兴平和朱兴安为陪祖父,都在朱兴德那房子住下,听到一早上闹闹吵吵的声,隔着院墙问道:“外婆啊,不用费劲儿,我俩这不是在?我们就是官差。这就绑了吧。”
吓得许家人听到隔壁院门响,赶紧灰溜溜撤离。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院落的左小麦,睡的眼皮发肿,清早睁开眼就抱着俩儿子不撒手。
昨晚进家看到孩子那一刻,用罗婆子的话就是:“别提了,没心没肺的是他俩,抱着孩子们痛哭流涕的也是他俩。稀饭儿甚至还不如儿媳妇,挺大个男人,感觉到孩子搂住他脖子还会亲了,哭得大鼻涕都下来了。”
这不嘛,罗峻熙也跟着左小麦早早起身,俩人头不梳脸不洗,盘腿坐在炕上,然后伴着外婆骂人像唱歌的动静逗弄娃。
“夫人,热水好了,要现在洗漱吗?”两位妙龄丫头掀开门帘问道。
左小麦一愣,看着罗峻熙用眼神寻问:“谁呀?昨晚回来,你知道家里还有别人的事吗?我居然没发现。”
罗峻熙也懵了,他家啥时候还藏着两位大姑娘。
然后抱柴火回来的罗婆子,揭晓了答案。
罗母看起来很生气:“谁让你俩进我儿屋的?我说没说过不准露面儿。不要脸的玩意儿。我这么强调还挡不住你们往屋里钻,说你们安好心谁能信?”
先骂了一通才看向儿子儿媳妇道:“你们那位改嫁的伯娘干的,人就这么给我扔下,都没打声招呼的啊,说要恭贺稀饭儿考中举人。这可真是一招中举苍蝇蚊子全来了,我不管她是啥心思,反正等会儿吃了饭,就让稀……算了,你在家陪媳妇孩子,就让六小子送我一趟吧,我要将这俩丫头还回去。”
“娘。”
“咋的,你有意见?”
“不是,让柱子送吧,我六子哥身上有伤,且得一阵能养好。”
左小麦感觉自己还没有参与就完事儿了。
只是她也没闲着,因为干饭的全来了。
大清早的,她家养殖场差些乱了套。
两头小野猪居然拍她家猪食槽子。
你能想象吗?小狐狸还带着个空饭盆。
等到左小麦喂完了饭,黄鼠狼还对小麦抱手拜了拜才离开。
看的罗婆子直冒冷汗,这些不会经常来蹭饭吧?难怪昨天她和亲家母咋赶也赶不跑,还给她俩摔鸡窝里了。
“儿媳妇,这些是你招来的?”
“不是,是您儿子。要是不喂,对他不好。”左小麦犹豫了下,又告知道:“还有,娘,这之后可能会越来越多,这段日子都由我来养殖场吧,你们见了也别打杀它们。”
罗婆子不可置信:“全是稀饭儿招来的?他现在不招一样了,改成一招就招一大帮啊?”
罗婆子看着左小麦点头,眼泪差些没下来,为自己感到太心酸:
“人家养那举人儿子能发家,我养的这个变着花样的败家。我一文礼钱不敢收啊,你知道吗?能忍住不收钱是很难的,提起这事儿我就心难受,就借他举人名头卖点儿鸡鸭。你说卖的那点儿银钱能够花吗?就冲他总这么招不三不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