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细雨,牛毛似的雨丝无声无息连接天地,将本就细腻油润的石板小路洗得一尘不染。
草履踩在地面悄无声息,并肩而行的旅人像是确认了目标,突然停下脚步。
“应该就在附近。”
张嘴说话的竟是个少女,十四、五的年纪,齐刘海长马尾,灵动眼睛看谁都像含着股笑意。
认真听她说话的少年不苟言笑,黑发梳在脑后炸着,默默将视线移到另一条巷口——分头包抄。
两只乌鸦在头顶的天空中盘旋,苍凉哀叫引得远远近近的狗子时不时应和一句。
“好,义勇你从后面围上来堵住路,我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她取下腰间长刀反手背在身后,双手抄进羽织宽阔的袖笼,大摇大摆走进小巷深处。
——宗助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努力想要看清账本上留下的字迹,打算将账目核对清楚后就关上门回家。妻子刚刚生下他们的第三个孩子,眼下只有他一人支应这间祖上留下来的老店。
这家店维系着全家生存,不得不小心打理。
自小养大的柴犬突然朝某个方向疯狂吠叫,他抬起头斥骂:“闭嘴,小八!”
毛茸茸的狗子低头趴下,连尾巴也耷拉着。
这几天附近出了数起凶杀案,死状凄惨。有人说是报复,有人说是谋财,也有人说是妖怪作祟。宗助心里有点怕,这才将家里的狗带在身边壮胆。
淅淅沥沥的春雨一刻不停,几乎能听见植物拔节生长的声音。
等等,那真是植物的声音吗?
柴犬小八竖起厚实的耳朵,狗嘴大张:“汪汪汪汪汪!”
谁!?
“啊呀啊呀!抱歉!哈哈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欢快悦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一个背着长刀的黑衣人推开虚掩木门走进来:“老板,还有东西吃么?”
女人?
宗助收拾起桌子上散落的纸张账簿:“只有荞麦面,面码剩得不多,可以吗?”
别管人穿得多奇怪,进来的就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