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萤再度进来时,低垂着脑袋。她和时斯年告别,最后又看向时陆,小声说:“鹿鹿,我先回家了。”
“阿千——”时陆神情焦急,刚要说话。
“我送送你们。”时斯年打断他径直开口。
“不用了不用了。”千正民连忙拒绝,时斯年已经不由分说换上鞋准备出门,他轻拍他肩膀:“刚好有些话想和你聊一下。”
千萤被吩咐提前上车,她坐在副驾驶,看着千正民和时斯年站在不远处交谈。
天气阴阴的,隐约可以看到云里的太阳,两人站得远话语声被屏蔽得一干二净,千萤坐立不安之际,掌心手机嗡嗡震动一瞬。
“刚刚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很快又一条。
“没有说你吧?”
千萤顿了顿,手指一下下按着键盘:“没有。”
她过了几秒回,“他就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时陆这边心跳仿佛暂停了下,迟钝问:“然后呢?”
“朋友。”
时陆隔了很长时间,千正民好时斯年已经聊完,车子准备启动,千萤才晚一秒收到他消息。
“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和那天吵架时一模一样的话。
含义却好像截然不同,又似乎,一致。
千萤视线定格在上面,无法挪开。
她感到胸闷气短,呼吸不畅,脸也莫名的发烫,好像哪里运转出了问题。
千萤摇下车窗,吹了好一会风才冷静下来。
“阿千,不冷吗?”千正民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分神看了眼:“别感冒了。”
“有点热。”千萤拉高棉服挡住口鼻,声音瓮瓮从后头传出来,脸却是红红的。
千正民露出担忧,还是没说什么。
车子飞速行驶在路上,千萤锁上手机,脑子乱糟糟,却又空白茫然。
两人直到开学前都没能再度见面。
千萤出不去,时陆过不来。
谁也不知道两位家长当时聊了什么。时陆在家躁动不安、蠢蠢欲动、上蹿下跳想要去云镇时,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斯年简单一句话就制住了他。
“作为一名父亲,我建议你过段时间再去上门拜访。”他说完,又轻嘲了声。
“名不正言不顺。”
时陆憋屈,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作为朋友就不能过去玩了吗?”
“呵。”时斯年冷笑:“朋友会手牵手?”
“”
时陆心都快拧死了,左右憋屈,一口气在胸口横冲直撞的,找不到抒发点。
当晚,千萤手机上收到一条新消息。
来自时陆。
——“朋友会手牵手?”
——“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千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