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谷中。
自端木若华呕血罢,再度昏睡后,青衣的人将慕天阁内一到十四层所有医书寻出,搬入药庐内没日没夜地翻阅。
时至深夜,叶绿叶挑灯而至,将手中的粥递至云萧面前:“把粥喝了。”
云萧接过,随意吹罢,一饮而尽:“谢师姐。”言罢以冷茶漱口,便再度埋首医书之中。
绿衣的人转身阖门而出。
含霜院中,轻雪一直在落,覆满屋瓦长檐。
自端木昏睡,已有五日,至今未醒。
叶绿叶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榻前,云萧则夜以继日地阅遍谷中医书。
“若按师父脉相看,分明只是虚微,理应不日醒来,经调理休养,便无大碍。”更晚时,云萧坐于饮竹居寝榻一侧,放下女子腕脉的同时沉声道:“可若当真无碍,师父又怎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昏睡?起初两日、三日……至如今一连五日不醒,不吃不喝,元力滞顿,长此以往,师父身子只会越来越差……若再一睡七日不醒……”青衣的人眸光一黯,抑声。
“水迢迢之力倒退回上一层之余,元力紊乱倾覆,伤及内腑,便有可能一睡不醒。”
叶绿叶直直地看着他,冷肃的面上尽是沉凛之色:“师父元力本强,更有水迢迢之力护身,往年纵是寒冬,身虚体弱,也不曾像这样一连数日昏睡……此究竟是何因由?”
云萧五指渐握成拳。“怪我医术浅薄,诊断不出……”又道:“师姐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师父一再昏睡的病因。”
少年言罢,转身便又向院中深处的慕天阁而去。
此时天寒雪冷,慕天阁中更是阴寒冻人,内里书籍众多,也不宜烧炭。
五日来,青衣的人每日卯、酉两时将固本培元的药熬好,温在灶间,由叶绿叶来取喂师父,自己便入慕天阁中翻寻医书,夙夜不寐。
叶绿叶每每于院中穿行而过,能见的便是青衣的人行出药庐去往慕天阁,亦抱从慕天阁中抱出医书来,熬药之余片刻不歇地翻阅。
绿衣之人守候女子榻前,随着时日愈长,面色亦越来越凛。
待到第七日晚,青衣的人肃声道:“过了今晚便过七日,我们不能再等了
。”
云萧上前一步沉沉地看着榻上女子苍白晦暗的面容:“我以点水针法,将师父强行唤醒。”
若过七日,确实太险。
叶绿叶默声片刻,颔首以应。
元火熔岩灯明黄的灯光映照一室,烛火轻跃不止。
叶绿叶褪去端木中衣将人扶坐在榻上,背对云萧。
青衣的人直视女子裸露的背,执针于指间,下一刻肃面执针,连指而下,指尖所到,银针已落。
隐见无形的水浪在女子后背如涟漪一般轻轻漾开。
榻上女子呼吸立时一促,声息见急,下一瞬霍然喘息一声,指尖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