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微笑道:“我会的。”
她眼望山下,悠悠道:“不过我想,他一定不敢来。”
王怜花听她语气笃定,不由心中一动,暗道:“难道她竟知道快活岛主的真正面目?”
众人畏惧李秋水的手段,都不敢有半句怨言,或是不停手地搓藤结网,或是不停手地挖坑搬土,忙了一个多时辰,已结成两张三十余丈长宽的渔网。岳鸣珂又建议众人找些利刃,折成碎片,绑在网上,使这网上遍布利刃,精光闪闪,极为锋利。
这时原随云也已带着四人从半山腰回来,手中拎的不是牛羊,就是麋鹿,甚至还有一头体形肥硕的黑熊。
众人将这些牲畜放在渔网中,用树藤将它们的身体捆在渔网上,然后在它们身上划了几道口子,使得鲜血喷涌而出。再由四人各自抓着渔网一角,站在水潭的四角,将渔网扔了下去。渔网渐渐沉了下去,很快不见踪影,几缕殷红的鲜血也随水散开。
过了一会,突然间水面激荡,波涛涌起,碧沉沉的水面上殷红一片,显是潭底白鱼闻到血腥味,纷纷钻入网中。
渔网缝隙极大,可容白鱼通过,但网中布满利刃,白鱼钻入渔网,立时便会被利刃划得皮开肉绽,鲜血喷涌。
这些白鱼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同伴的鲜血一样能引得它们扑上去啃咬,直到将同伴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惨死的白鱼越来越多,不多时就将绿油油的潭水染成红色。众人站在岸边,虽然看不见水下情形,但见从潭水中渗将上来的鲜血越来越多,想象水下究竟发生了怎样一场恶战,无不变了脸色。
众人将渔网从水中拉了上来,把网上来的白鱼倒进坑中,在渔网上捆了几只牲畜,便又将渔网扔进潭水中。如此重复数次,渔网再一次沉入潭水中,水面碧平如镜,没有一丝晃动,水下更是半点声响也无。
李秋水在岸边等了一会,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拿着渔网的两人将渔网拉上来。但听得喀喇声响,潭面碎裂,渔网出水,落到岸边,网中只有事先用藤条捆着的一头野猪和两只山羊,看不见一条白鱼。
李秋水微笑道:“如今潭中恶鱼皆已铲除,下水再无半点阻碍,各位侠士可否现在就去水下,为我将水底宝物取回来呢?”
她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众人意见,其实在场众人除了原随云之外,全都中了她的“生死符”,也都体会过“生死符”发作的痛苦滋味,如何敢拒绝她的吩咐。
但是潭底的宝物必是无主之物,以李秋水如此武功,潜入潭底自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那些食人白鱼又已铲除,她完全可以自己下水寻宝,让他们下水寻宝,就不怕他们找到宝物,偷偷逃走吗?“生死符”发作时的滋味虽然痛苦不堪,但毕竟不会当场毙命啊。
能被快活岛主邀请到岛上的人,自然都是心思灵敏之辈,大伙儿心念电转间,都猜到水下除了那些食人白鱼之外,必定还有其他危险,而且李秋水一定知道。她不愿以身犯险,就找他们做替死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别人第一个开口。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问道:“姑娘要我等去水下寻宝,我等自当尽心竭力,只是不知水下究竟有何宝物,还请姑娘明示。免得我们好不容易潜到潭底,却因为不知那是姑娘要的宝物,就和宝物错过了。”
李秋水微笑道:“这处水潭看似一口深井,其实底部与一山洞相通,洞中泉水喷涌,生有异花。
此花生于水中,状若荷花,花瓣层层叠叠,宛似山茶,花瓣、花蕊、花茎和叶片皆是晶莹洁白,好似美玉,绽放时有股极为奇特的馥郁清香,以九片叶子为佳,七片叶子次之。
此花极阴极寒,直接服用,全身血液立时便会冻结,但正是我炼制丹药极缺的一样药材。但盼诸君为我找到这处山洞,将此花摘下以后,放进水壶里,便可完好无损地把它带出来。”
王怜花自觉博览群书,见识渊博,天下奇花异草绝没有他不认识的,但李秋水说的这种花,他还真没有听说过,不由一怔,心想:“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李秋水信口胡诌了一种花骗我们?”
随即转念,又想:“她要我们帮她去水下寻宝,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欺骗我们,那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可是她怎么保证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人生出异心,偷偷把她要的花藏起来?水下究竟还有什么,竟然吓得她不敢自己下去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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