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钟声敲响,维多利亚港在一片璀璨的烟火中。缤纷灿烂的光好似映在了他们的窗玻璃上,庄理看不见男人动情的模样,只感觉到他吻她,吻遍身上每一处似的,甚至腰上那道伤疤。
他不再说那疤痕碍眼,轻轻抚摸着它。
庄理晓得小小告诉他了,其实她以为他这般神通广大,是什么都会去查证的。他没有,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相衡的对吗?
身后人察觉她些微的走神,他抽出皮带将其上身捆绑。之前她就有所感觉,他玩很开的,喜欢在某种刺激性中释放情绪。但对她一直压抑着,像是怕惊吓到她。
今天他不遮掩了,清脆的巴掌落下来。以为他在惩罚她,因为她说课业太多,没有时间回北京。
一开始是惶恐的,慢慢的在轻微的疼痛中感觉到愉悦。庄理对这样的自己感到迷茫。叶辞点到即止,取而代之以交融的汹涌的动作。
他们大汗淋漓、仿佛置身盛大的烟花之中。她感觉自己在下坠,拼命地抓住他,抓疼了他,留下红痕。可他对此不置一词,他只是伏在她身上,哑着嗓音说:“小理,我就有这么疯、这么阴。”
“小理,你还要跟着我么?”
庄理忍耐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叶辞犹如舔舐伤口的野兽,在这一刻露出动物性的柔情来为她拭去泪水。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深不可测的哀伤。
“小理,给你时间把书念完,夏天就和我回北京吧。”
庄理没办法不动容,即使怀疑他此刻表露的依恋源自于感激——一切尽在他掌控中,唯独险些失去女儿这件事,而她救了他女儿。
“让我好好考虑……”
顶撞让人再说不出一句话,空气中弥漫潮湿的气味。庄理在半迎合半抗争的矛盾中一下下被刺激神经,终于也再不能思索什么,叶辞带她攀越从未来到过的顶峰。
……
浴室响起哗啦啦水声。叶辞把庄理抱进蓄了大半池水的浴缸里,他靠浴缸壁坐在地上,吸一支烟。
百叶窗外透出楼下庭院的些微光亮。庄理闭上眼睛,任由身体沉下去些许,水吃过下巴,就要没过呼吸。
叶辞一把将人捞上来,庄理恹恹地倚着浴缸沿,啜了口他递过来的烟。
呵出的烟雾拂过他面庞,他眯起眼睛,而她笑了。
叶辞捻灭烟,忽然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庄理什么都明白了。先前叶辞不说,并非不信任,或认为她什么也做不了,兀自担心显得很可笑。而是不想伤她的心。
万克让一家为了自保,倒戈叶辞,出卖万家。可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万克让始终没有和庄理联络。
叶辞拨开庄理的额发,想说些什么。庄理忽然出声抢白,声音轻轻的,仿佛带着水汽,“我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发梢水珠滴落,叶辞垂下眼睫,沉默着,沉默着牵了下唇角。
庄理抬手覆上叶辞手臂上的又长又深的红痕,似乎还有好多话要说。
丑闻之后师友圈子中满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不在乎,可在备受排斥的环境中不容易前行。一开始是想出国的,若非留学费用太昂贵也不会退一步来念港校。
何况她的步调已经偏离了,进入了不曾期望的领域,对其中之事还一知半解。同他回北京能做什么?做一个陪侍出席各种活动饭局的情人,他高兴,她可以借他的光环积累人脉,他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夺走她的立锥之地。
可要是不同他回去——
庄理厌弃这些情感过剩的想法,抬眸看着叶辞说:“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好。”他一脸柔情蜜意,好似真的。
早晨,整座宅邸尚浸在春寒料峭的困倦中。庄理感觉到枕边人离开了,朦胧睏了会儿,睡不着。起来换上运动背心和紧身裤,铺开瑜伽垫做拉伸。
事情告一段落,她也完全康复了,或许是时候搬出去了,在某些默契成为习惯前搬出去。
电话比预期的来的还早,庄明含糊地道了歉,半是笑半是试探庄理月薪有多少。原来继母看她在香港混得不错,赚了这么些钱,想趁寒假带儿子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