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跪在宫苑,跪在自己阿娘的殿前。
侍女脸色大变,“二娘不可。”
“二娘怀有身孕,怎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才人,您与二娘一向交好,还请才人替二娘美言几句,二娘身子骨弱,断然不能长跪不起啊!”
而跟随上官婉儿一同出来的小宫人,此时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如何应对。
——她们倒是想替二娘求情,但圣人天威,违逆既死,她们哪敢说话?
至于才人上官婉儿,看似风光无限,可内里的心酸艰难又有谁知晓?
才人不是二娘,与圣人更没有母女之情,而今能得圣人赏识,不过是因为颇有才华又极为聪慧罢了,可当她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样会被圣人厌弃。
再怎样深厚的姐妹之情,也比不得身家性命。
“公主谋逆,按律当诛。”
上官婉儿一脸冷色,“而今圣人已是法外开恩,你们当惜福才是。”
【咱就是说,太平公主的待遇真的很不错,任谁都要说一句李显待她委实亲厚,她若不惜福,那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权势这种事情不是她说惜福便能惜福的,比如说,她的权势已经威胁到皇权,引起韦后与安乐公主的忌惮②。】
天幕之上,韦后冷眼看太平公主出入宫门肆无忌惮,而她身后的安乐公主,面上更是不虞,“阿耶委实糊涂。”
“姑母若跟我们一条心也就罢了,若跟我们不一条心,以她与四叔的兵力,足以再发动一次逼宫夺位。”
“阿娘,我们不能任由阿耶这般糊涂下去。”
安乐公主挽着韦后的胳膊,凌厉凤目闪过一抹冷色,“姑母与四叔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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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母与四叔怎么就留不得了!”
李显不平,“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若连他们都容不了,那我成什么了?”
韦香儿挑眉看李显,“三郎既如此心疼四郎与二娘,何不将江山拱手相送?”
“这。。。。。。”
李显被噎了一下,“你看你说的,哪里就到那种地步了?”
“这些年来,你我在流放之地不好过,他们在洛阳更不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我登基,我怎能不叫他们过两年舒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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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姑母最舒心的日子,怕是便是你三伯登基之后的日子。”
李旦怀抱着李隆基,颇为感慨道,“三兄是厚道人,只有他登基为帝,我与你姑母才有好日子过。”
李隆基颇为奇怪,“可阿耶也是厚道人。”
“阿耶若能登基为帝,也会让姑母与三伯伯过上好日子啊。”
“。。。。。。”
你这张嘴怎么什么都敢说!
李旦忙不迭去捂李隆基的嘴,“别乱说!”
“登基为帝什么的,我梦里都不会想的!”
——天地良心,谁想在武家人手底下讨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