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房中,熄灯上床,闭眼睡觉。
沈溪山已经摸出规律,宋小河会在子时自己跑到他**来,但前提是他也在睡梦之中,所以沈溪山到现在也没见过宋小河是如何在梦中打开门,自己跑到他**的模样。
但如若她在子时醒过一回,再入睡就不会来了,所以沈溪山要在子时将尽之前,尽快入睡。
然而这一闭眼,就到了天快亮,他眼睛还未睁开就先伸出手往身边摸了摸,空的。
沈溪山睁眼,就看见身边无人,床榻上只有他自己。
宋小河没来。
他的眉眼难得有了些许倦怠,也不睡了,起身下榻。
外面的天隐隐有了亮光,映照在窗子上,房中也慢慢亮堂起来。
沈溪山坐在桌边,微弱的光影从背后落来,将他另一半身子掩在暗处,看起来有些萧索。
天一亮,关如萱又来找他。
沈溪山照旧跟着她出去了。
程灵珠带着她手下的那队人出城,前往山中探查,临行时交代了关如萱喊上沈溪山去查前天晚上城中百姓无辜死亡之事。
沈溪山与程灵珠同为天字级猎师,按理说不该由她来指挥行动,但沈溪山并不在意这些。
进城时他与程灵珠分别带了一队人,他手下的那队人现在散在城中各处,每日都向他汇报打听来的消息或是查到的蛛丝马迹,寿麟城中的秘密早就知道了个清楚。
他之所以跟着关如萱出去,只因为她身上不仅有钟浔元的气息,还有吴智明的。
她往沈溪山面前一站,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沈溪山就知道得清清楚楚,而她对此却丝毫不知。
沈溪山早就知道关如萱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只是没有证据,他也无法对关如萱动手,忍耐许久如今终于从她身上牵出蛛丝马迹,他自然要寻着线往前探一探。
关如萱在下楼时问道:“沈猎师昨夜出门了?”
沈溪山轻轻一笑,“看来是我昨夜开门时的动静太大,惊着你们了。”
关如萱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嘲讽,面色依旧从容。
如今她与沈溪山算是撕破了一半的脸皮,有些事也不必遮掩。
她道:“沈猎师独自进山恐不安全,若是再有下回叫上我便是。”
“死不了,劳你费心了。”沈溪山懒声说:“不过山中迷阵复杂,地势多变,也就我进去之后还能出来,换了旁人,怕是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日子了。”
关如萱一愣,眉头微皱,“你是故意将师父他们引进去的?”
沈溪山这时候又装傻了,反问:“他们自己要进与我何干?”
关如萱只得沉默。
沈溪山乖张,显然是知道程灵珠派人盯着他之后故意进了山里,又安然无恙出来,让程灵珠以为山中并无危险,所以带着其他猎师进去了。
他佯装不知,关如萱也不可能将师父派人跟踪他的事挑明,只能吃一个闷亏。
两人离开之后,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宋小河才悠悠醒来。
她昨夜睡得晚,自然就醒得晚,爬起来之后先将耳朵贴着墙,往隔壁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之后她出门一瞧,房门开着,沈溪山不在。
宋小河撇撇嘴,酸溜溜对着空气道:“你倒是挺多事要忙。”
她却清闲得很,像个整日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又在大街上逛起来。
城中百姓越发排斥宋小河这些外来人,走在街上也总是被人侧目非议,寻人问话也多半被敷衍和拒绝,没几个人有好脸色。
宋小河转了老半天,又觉得无趣,想买点吃的手中却没有银钱,只得去找苏暮临。
苏暮临与孟观行在调查那中年妇女的儿子突然死在城外的事。
宋小河找去的时候,屋中正热闹,一家子人哭的哭,吵架的吵架,闹个不停。
她一进去,苏暮临就寻着味儿迎上来,笑得花枝招展,就差摇尾巴了,“小河大人,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