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沈溪给陆岭打电话,她说:“这些天麻烦你带孩子,我明天要跟着医疗队去秀山县治疗出血热,我尽量快点回来。”
陆岭说:“你放心吧,不用担心俩娃。”他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顺利,由衷地替沈溪高兴。
“把电话给大娃、小娃,我想跟他们说话。”沈溪说。
陆岭握着话筒不放,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呢,沈溪总是把孩子排在第一位,他在家里地位最低。
可俩娃凑上来,毫不客气地把话筒抢走,还说:“爸爸,现在该我们跟妈妈说话啦。”
大娃、小娃也抢着在电话里说:“妈妈,你要出差啦,放心去吧,我们跟爸爸在家。”
俩娃现在很乖,可一旦闹腾起来让人头疼的很,沈溪还是叮嘱说:“你们俩要听话,要不爸爸带不了你们俩,好好吃饭,别忘了写作业。”
俩娃答应得倒是很痛快。
等他们说完,陆岭又把电话接了过去,他说:“你不用担心俩娃,我倒是担心你,一定要注意防护,不要感染了。”
沈溪笑道:“我知道,我有娃,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感染。”
放下电话,沈溪又检查了一遍放在包里跟空间里的物品后,早早休息。
第二天,沈溪就跟着医疗队一块去了秀山县,她跟两名医务人员直奔大榆树生产队。
张满仓已经按沈溪说的找人打井,并且清理河道里的钉螺,沈溪他们带来胶皮靴跟橡胶手套,清理钉螺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社员们暂时还取用河里的水,等井水打出来就派人把河道看管起来。
听说沈溪要挨家挨户走访,葛春花就自告奋勇给她带路。
沈溪跟另外两名医生在大榆树生产队进行排查工作。
他们挨家挨户排查患者情况,轻微病症拉到卫生院确诊并发放吡喹酮,重症拉到县医院做手术。
因为费用全免,需要做手术的病人也知道手术不可避免,因此都非常配合。
大榆树生产队的患者都得到救治,沈溪就没继续到别的生产队做这项工作,而是去了县卫校培训各公社卫生院的医生。
他们的目标是病人不需要到县医院就诊,卫生院的医生就有能力给重症患者手术。
主要培训的是切脾手术,除了培训,这些卫生院的医生还要到县医院实习,然后才能回各个卫生院。
卫校早就停课了,但有时候会组织医务人员培训,沈溪跟其他负责培训的医生一起住在卫校宿舍,吃卫校食堂。
过了五六天,刚送走一拨卫生院医生,沈溪正在准备下一轮培训,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严岐伯。
沈溪非常惊讶问:“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也来给医生做培训。”严岐伯说。
老人家虽然有高血压、糖尿病这两样老年病,但控制得很好,已经八十,但身体还很不错。
沈溪笑道:“我就能给他们做培训,还有别的杭城来的医生,你来的话不就是大材小用吗?再说路上够颠簸的,你真没必要往这里跑。”
严岐伯说的是责备的话,声音却特别亲切:“你这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啥日子,我八十岁生日,找你去参加,你爸妈说你来秀山县了。我问过你爸妈,你果然是林知瑾的闺女。”
现在环境宽松,无所谓身份跟成分,沈父沈母就觉得沈溪的身世不再是秘密,不过他们也只限于在熟人里说这件事,并且不会主动提起。
沈溪惊讶得不得了,看来严岐伯也是知情人之一,她先道歉说:“师父,我这回净想着来治疗血吸虫病,真忘了你的生日,等我回去给你做顿好吃的,把生日补上。”
老人家以前几年并没大张旗鼓办过生日,但沈溪都会在生日前后去看看他,这回八十大寿却错过了。
道完歉,沈溪又赶紧问跟自己相关的情况。
严岐伯说:“我跟你父母一样,认识林知瑾,吃过你家粮食,你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像林知瑾,有种亲切感,这才教你学习中医,要不我拉着一个小女娃学中医干啥。”
沈溪想原来渊源在这里,不只是严岐伯跟沈父沈母交好,也是她生母留给她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