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兰哼了一声:“拆就拆,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她十分委屈,气哈哈地把纱布打开。
当伤口暴露在大家面前,赵娇兰又嘤嘤哭了起来,好柔弱,好可怜。
她可是赵师长的二闺女,受了好大的委屈。
沈溪弯下腰,好像在仔细看她的伤口,等她直起身来,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这伤口有一厘米深,咱们岛上哪种蛇的牙齿有那么长,能咬那么深的伤口!”
就在医生护士分析可能是哪种蛇时,沈溪继续说:“你的伤口其实是铁钉扎的,铁钉带锈,伤口里面有没清理干净的铁锈,如果不清理干净的话,等伤口长好你的脚踝也会疼。”
她看向四周:“你们可以仔细看看她的伤口。”
赵娇兰慌了,她的伤口跟蛇咬的伤口很像,但不知道沈溪怎样发现的破绽,她自己瞧着,根本看不见到铁锈。
她迅速用手遮住伤口,怒道:“沈溪,我的伤口就是蛇咬的,你凭什么说是铁钉扎的。”
医生护士们想不到还有这种反转,一时有点懵。
一名医生走过来,很有礼貌地说:“赵同志,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赵娇兰自然不肯,她又嘤嘤哭泣,拿纱布自己包裹伤口。
杜院长走过来说:“赵同志,你们现在各执一词,还是麻烦你让大家看看,弄清楚的话我跟赵师长也好交代。”
那名医生已经弯下腰,脸贴赵娇兰脚踝很近,仔细看她的伤口。
赵娇兰无法,只能停下包裹纱布的动作,无奈地让那名医生查看。
看了一会儿,那医生起身说:“伤口里确实有铁锈。”
有小护士拿来了放大镜,也立刻蹲下看赵娇兰的伤口。
一只放大镜在大家手中传递,很快大家得出结论,赵娇兰的伤口是带锈的铁钉扎的。
沈溪口齿清晰地说:“昨天你坐在路边,脚踝只是涂了红药水,并没有被蛇咬,陆副团能分得出是红药水还是血,所以没帮助你。至于你为什么往自己脚踝扎两个洞,然后跟大家污蔑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赵娇兰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伤口里会有铁锈,她不再坚持说是蛇咬的,面色赤红,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经过和赵娇兰的用大家里都有杆秤,看她的眼神就由同情变成了鄙夷。
真是人难测。
杜院长让大家各回各的工作岗位,并且安排医生给赵娇兰清理伤口的铁锈,又让两个小护士把她送回宿舍,安排完这些,她把沈溪叫到她的办公室。
她说:“刚才赵同志在这儿给赵师长打的电话,我有解释的责任,我会把这事跟赵师长说清楚。你别因为这件事影响情,就安等着部队把岛上推广治关节炎药包的事情批下来。”
沈溪很大方地把关节炎药方给战士用,而且经过她的观察,沈溪在为人处世方面也很不错,她本人又是医学生,已经快上完大三,比别的医生护士学历都高,军医院也想引进一个高学历的人。
如果治疗关节炎秘方能在全军推广开来,沈溪有功劳,她就可以把沈溪弄到军医院来上班,重点培养,把经验和知识全部传授给她。
沈溪完全不知道杜院长在想什么,点头致谢:“谢谢杜院长。”
她其实里很忐忑,赵娇兰是谁都好,偏偏是帮助她,庇护她的赵师长的闺女。赵师长是个令人尊敬的长辈,她不希望对方因此生气,或者把她当做一个会惹麻烦的人。
一上午她都提不兴致,直到中午,按部就班地做米饭,炒菜。
陆岭中午回来得很早,一看就是到了时间就回家,他走进厨房,很自然地往锅底添了把柴。
沈溪不安开口:“岭哥,早上……”
还没等她往下说,陆岭开口:“我知道了,杜院长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给赵师长打了电话,赵师长说把赵娇兰接走,她很快就会离岛,不会再在垦荒队上班。”
嗯,这样最好,赵娇兰在岛上就是大麻烦,这样也省得她把自己父母的事情往外说。
可她依旧不安:“赵师长不会因此责怪我吧,毕竟让她闺女没脸。赵师长会不会因此觉得我下了他的面子。”
看着她忡忧忧的样子,陆岭有点疼,明明她才是被诬陷的那个,在她父母下放之前,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他安慰沈溪说:“她是冲我来的,没想到会诬陷到你头上,你不用自责,不需要有任何担,赵师长是个很通透的人,他不会因此责怪你,退一步讲,即使他怪你也没什么,有我呢。”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
有我呢。有我呢。有我呢。
沈溪觉得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是最坚定的保证,是她最安稳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