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秒,立马飞奔过去,“遥遥,你怎么到楼下来接我了?”
“这不是我们的楼。”宋长遥挂断电话转过身,“这是大川那栋楼。”
傅意雪:“啊?你们不是一栋楼吗?”
“不是。”
他言简意赅到让傅意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抵是这件白大褂天然带有肃穆之意,傅意雪只乖巧地跟着他坐电梯、上楼,然后进诊疗室。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边有人,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正拿着仪器在患者的嘴巴里戳着,一边戳一边问:“这里疼?是这里?”
不久后给出结论,“上火了,有两颗牙需要补,补之前拔掉牙神经,这段时间就会没那么痛,不过还是要多喝水。补牙的话有三种材质,你看一下价目表,以前我们都推荐用国外进口材质,但现在国内的做得也不错,所以考虑性价比的话还是用国内的划算。”
那位患者从床上下来,哪怕戴上口罩也能看出她两边脸是极不对称的,傅意雪看她像在照镜子。
最后女生选定了材质,头发花白的医生这才看到宋长遥和傅意雪,“你朋友啊?”
宋长遥点头,他从抽屉里拿出新口罩和一次□□皿,“老师,您忙,我帮她看吧。”
“行。”
那个女生忽然说:“小哥哥你也会帮人弄啊?要不你帮我?”
宋长遥愣怔,一时不知该怎么拒绝。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还是老医生开口道:“他才刚毕业,就是看看有什么情况,做不了的。”
“是。”宋长遥附和,说完又喊傅意雪,“过来。”
傅意雪指着自己的鼻子:“喊我?”
宋长遥点头。
直到躺在病床上摘掉口罩,傅意雪才皱着眉问:“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嗯?”宋长遥正在拆一次□□皿的手一顿。
“你总不喊我,不叫姐姐,也不喊我名字。”傅意雪疑惑,“你这样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在叫谁。”
宋长遥低敛下眉眼,只平淡地回了句“哦”。
傅意雪:“……”
被检查牙齿的过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难以启齿。
冰凉的器皿在口腔内搅来搅去,而她只能躺在那里张大嘴巴,时间长了还会有口水流出来,如果是不认识的老医生站在这里,傅意雪或许还没有这么羞耻,但面前站着的是宋长遥,那双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虽然他戴着手套,但器皿摁在她牙齿上的时候,她总觉得是宋长遥的手指,很难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医生,而不是她一直以来认识的弟弟。
她的耳朵甚至悄无声息红了,脸也有些热,最终只能无奈闭上眼。
宋长遥不仅检查了她的牙齿,还帮她擦了嘴角的口水,“就是长了颗智齿,拔掉就好了。”
“小宋,你给她拔了吧。”老医生在那边说,“不过要先消炎,等炎症下去以后再来拔。”
傅意雪闻言绝望,“那我还要等很久?”
“嗯。”宋长遥点头。
傅意雪:“……”
最终她也只能开了一点消炎的药,仍旧肿着半张脸离开医院。
离开时宋长遥还送了她,一直帮她拎着药,路上叮嘱她最近的注意事项,最重要是少熬夜,傅意雪看似听着,但其实一句话都没往耳朵里去。
她脑子里都是宋长遥在帮她看牙时那专注又认真的眼神,好似是深邃的隧洞,一不小心就要把她吸进去。
一直到离开医院上了车,她都飘飘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