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出一根手指,钟谚青来回晃荡,故作玄虚地问:“一栋小院租半年你知道要?多少银子吗?”
盛言楚配合的摇头,钟谚青啧叹:“三?百两!”
“这么贵?”
“可不嘛!”
钟谚青哼了哼:“四?个书生合租,便是这样他们每个人也要?出七十五两,七十五两诶,放在我老家那小山村子,几年都挣不到七十五两,何?况读书人还有旁的开销,每月光笔墨就要?用上一两左右,江南府的笔墨又贵……”
盛言楚打断喋喋不
休的钟谚青,问出关键:“他?们没银子租宅院,那他们这些游学书生平日住哪?”
“住城外庙里呗,还能住哪?”
盛言楚难以置信:“你别是逗我吧?”
他?带着华宓君才从城外进来,江南府庙宇多的可怕,因每日上香的人繁密,庙里香火气味十分的呛鼻,他?才下码头就闻到一股股难闻的烛火气味。
让他在那等地方呆半个时辰他?都觉得窒息难受,何?况夜里要?睡一宿。
“我骗你作甚?”
钟谚青撇嘴:“城郊各大庙宇后山都有笼房,这是江南府的一大特色,这些笼房是专门给远道而来的游子们住的,不过只能夜里住,白天香客多,住持担心他?们会扰了人,所以天一亮他们就会?自发的下山往城内赶。”
往哪里赶不言而喻,要?么去各大书院蹭课,要?么就来铺子里免费看书。
书生多,免费使用的课桌少,故而这些书生困了累了都不敢离开桌椅,生怕半道被人抢了去,累了就直接趴在那将就的眯睡片刻。
功名路从古至今都异常艰辛,想攀登上仕途高峰,大多书生都要经历这段难熬的岁月。
盛言楚感慨之余,先前捂脸细声细气哭泣的书生揉揉哭肿的眼睛,拭干泪,书生咕了口铺子里一个铜板一大碗的凉茶,旋即沉下心拿起书继续品读。
其余午睡的书生也都起了来,不一会?儿铺子里便不再有酣睡的呼吸声,入耳唯有书生们翻书的哗啦声。
盛言楚拎起笔点点墨汁,想了想后在画卷上又落下几行?字。
钟谚青将画本挪到眼前,上面写有两手诗,品读后,钟谚青眼中儒慕之情呼之欲出:“楚哥儿,这些都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盛言楚反手指向自己:“你老师我的。”
不用看也知道钟谚青此刻嘴巴惊得没合上,盛言楚拿走画本,挽起手臂继续奋笔疾书。
见盛言楚全神贯注,钟谚青忙按住激动心绪,起身绕坐过来,搓着手凝神屏息往下看。
铺子里看书的书生们都认识钟谚青,觑及钟谚青站在那欣喜若狂地看一男子挥毫,有几个书生禁不住好奇放下书走过来。
“停船做闲客,羁旅望乡愁……”
书生们习惯性的
吟咏出来,盛言楚一手行?书宛若惊龙,洋洋洒洒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做出五六首思乡的诗文。
文字冰冷,却最为打动人心。
盛言楚落笔后,四?周的啜泣声连连。
“好诗!”说话的是那个趴在桌上偷哭的书生,书生拱手冲盛言楚作揖,苦笑地问:“贤弟莫非也和我们一样游学在外?”
天热,盛言楚畅快地写了一通后,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找钟谚青要?了把芭蕉扇子慢慢摇着,正欲说话时,旁边一个书生抹开泪抢着说。
“定然跟我们是一路人,否则这个小兄弟字里行?间怎会藏着这般刻骨镂心的莼鲈之思?”
盛言楚淡笑,到口的话愣是没快过钟谚青那张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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