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们叽叽喳喳地叫:“您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盛言楚才从城墙上吹了冷风下来,这?会子听到书生们蜜蜂一般的嗡嗡声,盛言楚只觉脑壳疼得厉害。
“怎么了这?是?”盛言楚拨开众人问周蜜。
周蜜将盛言楚往角落拉,不?友好地瞥了眼外边吵闹的书生,哼道:“他们就是来胡闹的,东家你才说在药墨上贴上标签,那些人就吵着说咱们卖假货。”
周蜜见不?得外头有人诋毁他的东西,扬声指桑骂槐:“谁家人参枸杞只卖三五两?谁家敢卖我周蜜将脑袋切下来给他当蹴鞠玩?”
“成?天摸书的人一点眼力都没有,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怎么没见你们跟老祖宗讨要黄金屋颜如?玉?”
“药墨,药墨,自然是以墨为主,想进补人参行啊,往左拐走半炷香去药铺——”
铺子里的书生羞红了脸,本来占上风想借盛家墨石铺子虚假宣传坑一把,没想到周蜜和别家铺子的掌柜一点都不一样,一般铺子出现危机,掌柜的不?该遮着瞒着吗?怎么到了周蜜这?就变了?
周蜜他才不?怕,对付这?种?人就该厚着脸皮怼,不?然有一就有二,回头指不?定还有不?要脸的人跑过来质问药墨里面咋没见到人参片?
还别说,这?种?人世上真的有。
盛言楚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一时无言。
就像周蜜说的,书中有颜如?玉,怎么就没见他们去找书肆掌柜的要美人?
忽想起一事,盛言楚皱起眉:“我让你贴得标签可都贴了?”
标签上他大大方方写了药墨的配料名称以及有关药墨的保管方法和最佳使用期限,这?些他均作了详细的说明。
“连夜让下边的人都赶制了出来。”
周蜜拿起几块包装好的药墨给?盛言楚:“严大人管得淮安府,钟公子手里的江南府,还有临朔郡都送了样板药墨过来,您瞧瞧。”
盛言楚接过药墨,几块药墨属江南府的最花哨,临朔郡的最朴实,但墨身都包着一张写满小字的素纸,素纸上写得内容正是盛言楚所?要求的东西。
“钟公子来信说盛家招牌的刻印正
在赶工,约莫月底能运到京城,回头咱们请些绣娘在拓印的‘盛’字上绣一圈,到那时盛家墨石牌子就算正式立了起来。”周蜜说这话时激动不已。
盛言楚将药墨放桌上,笑道:“这?些事慢慢来,你先去将外头那些书生招进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被周蜜骂了一顿后,书生们瘪得跟被针扎的气球似的,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站在外边,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这些人不明所以,以为药墨能替代人参枸杞,便半夜就守在盛家墨石铺子外边,待铺子一开张,他们就冲进来将为数不多的药墨一扫而空。
交了银子后,书生们这才发现这批药墨和之前的不?一样,望着上面醒目的‘药墨先是墨后是药,切不?可混淆’的字样后,书生们傻了眼。
还有什么最佳使用时间…意思是说过了这?期限药墨就不起作用了?成?了废墨?
之于种种?疑惑,书生们觉得自己受骗了,一气之下结伴闹到了盛家铺子。
进来后见屋里有周蜜,书生们当即唯唯诺诺的不?敢喘气,盛言楚没想到周蜜在这些书生眼里如?此可怖,便交代周蜜去处理擒文?斋扒手的事。
周蜜眼神闪了闪,冷着脸去见擒文?斋的人。
书生们呼了口气,见盛言楚笑眯眯好说话,几人你看我我看我,最终站出一个胆大的书生作为代表和盛言楚交涉。
“盛翰林,不?是我们故意来闹。”
书生们先摆正自己的态度,道:“我们信任您家铺子的墨石,还没见到药墨每人就都付了十几两的银子,您也是读过书的,想来清楚我们这些远走他乡来京求学的优监生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十几两啊,都是家里辛辛苦苦攒得血汗银…”
盛言楚双手合拢放在身前,静静地听书生往下说:“您铺子突然往药墨上贴了什么签,这?可把我们整迷糊了,还望盛喊林给?个说法,什么叫最佳期效?是不是过了这?日子这?墨就不?是药墨了?”
有书生小声叹气:“真遭罪,我咬牙一口气买了八块,半年都写不?完,那签上说最好三个月内写完,那我…咋办?”
见盛言楚坐那一句话都不说,书生们以为他们得罪了盛言楚,讪讪一
笑后拉扯别的话题。
“盛翰林您也是心大,满天下也就您家敢将配料明晃晃地写在上头。”
“您就不?担心有人偷师?”
擒文?斋:“……”直接念我的名字算了。
盛言楚抬手让众书生坐下说,书生们推辞了下,然后挨着长椅排排坐好。
对于书生们的一连串疑惑,盛言楚笑笑,旋即取来一张素纸。
“你们也别怪周掌柜说话难听,银货两讫出柜台概不?负责,这?是天下行商统一的口诀,药墨是诸位抢着要买得,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说盛家药墨掺假是否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