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将墨石摊开:“喏,就是这块。”
桌上的墨石隐约泛着蓝光,似有若无地透着阵阵清幽香气。
“爷,要研墨吗?”
李兰恪指腹抵在坚硬的墨石上擦了?擦,抬手一看,指尖的粉末干燥,颜色比京城书肆买来的也要有质感。
“这蓝墨石不?像是擒文斋的东西??”李兰恪摆手吩咐书童研墨。
书童端上砚台,笑道:“爷平日用得墨石都是从擒文斋买来的,小的瞧着盛姑爷这块比擒文斋的要好,想来是从别家书肆掏来的吧。”
李兰恪挽起手袖,闻言皱起眉头:“京城那么?多?书肆,属擒文斋的墨石最为上等,这世上能比擒文斋还要好的墨石可不?多?见。”
擒文斋一块墨石要价七八两?,绘制丹青用的蓝墨石一块得要十来两?,盛言楚从哪找到比擒文斋还要好的墨石?看着砚台上清亮纯澈的蓝墨,李兰恪不?由绷紧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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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吉士朝考结束后,盛言楚这些翰林官得以空闲有三天假,原本这三天他都计划着和庶吉士们?交流感情,可昨日寿满如在桌上对他释放的憎恨,致使他彻底绝了?和这些庶吉士打好关系的念头。
加之后面?两?天的宴席都是长孙谷做东,他就更不?想去了?,索性借口游湖着了?风寒闭门在家休养,倒省了?和长孙谷一干人硬着头皮打交道。
“楚儿?,”
铺子人多?,程春娘忙得不?可开交,连出去跑生意的月惊鸿都被程春娘按在家里帮忙,盛言楚也不?例外,才从后厨出来,就听他娘喊:“玉沥酒没了?,你?赶紧去买一些回来——”
玉沥酒是古家的招牌酒水,一般人家很难买到,古氏招呼了?古家人和程春娘的铺子签了?契约,准许程春娘每月从古家酒坊买进十坛酒,十坛酒虽不?多?,但一个小铺子能匀到十坛玉沥酒已然了?不?得。
来春娘锅子铺的食客,有一半人是闻着玉沥酒的气味从大?老远奔来的,剩下一半则是馋铺子里香辣可口的锅子。
总之,玉沥酒给春娘锅子铺增色不?少。
“我马上就去。”盛言楚甩甩酸胀的手腕,自打铺子开张后,
他既是铺子里的账房先生,又是小二,手脚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望着铺子里或站或坐的一堆食客,盛言楚琢磨着还是聘一两?个人到家里来才好,总不?能他每日从翰林院累死累活的回来后还要噼里啪啦地打算盘吧?
“走?,小黑——”盛言楚解下树上的绳子,摸摸已经秃成肉球的盛小黑,笑道:“爷带你?出去逛逛。”
盛小黑身上的毛发?已经脱完了?,上手一摸,肉质软乎乎的,远远望过去,就跟一头白猪立子那,不?过盛小黑是真的壮,没了?黑毛后,浑身肌肉清晰可见,随着四蹄往前走?,肌肉一股一股地跳跃。
一上街,盛小黑立马招来老百姓的注目。
“好…好丑,哈哈哈……”
“娘,你?看你?看,大?狗勾没毛。”
“这不?是盛大?人吗?你?家这狗毛哪去了??”
“光秃秃的,哟,脑袋比和尚还要亮堂…”
有人好奇又好笑地伸手摸,盛小黑瞪着硕大?的蓝褐色眸子,咬着牙喘着粗气,大?有这些人敢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它就让这些人的手臂血淋淋地掉下来。
巷子口几人脸色一变,讪讪收回手。
盛言楚龇着牙憨笑:“它就这幅德行,看着凶巴可怖,其?实乖巧的很。”
老百姓可不?信,纷纷往旁边站,盛小黑得意极了?,昂着瓢瓜一样圆滚的大?脑袋雄赳赳地往外走?。
出了?甜水巷,老百姓的谈笑声越发?的大?,盛小黑龇牙咧嘴的程度也变得凶猛起来,好在盛言楚手中使劲拽着狗绳,这才没酿成大?祸。
古家酒坊设在城南,盛小黑许是烦躁老百姓的‘指指点点’,驮着盛言楚跑起来的速度比往日要快的多?,以至于到了?城南,盛言楚走?在路上时只觉双脚软绵无力,像踩在棉花糖上似的。
不?过,这傻狗带他兜风的感觉真不?赖,一个字,爽!
进了?酒坊,盛言楚要了?五月份的十坛玉沥酒,因坛子重,酒坊的小厮热切地说他们?会?驾车送到甜水巷,刚准备搬酒坛上车,酒坊布帘从外被撩开。
“李兄?”盛言楚先喊得人,如今盛李两?家亲事?已定,盛言楚原想跟着华宓君喊李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