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醒来时,窗外天已大亮。
南国的九月末气候温和,绿植一如既往肆意生长,虫鸣鸟叫声听着分外悦耳。
他转身,没摸到白鹭,起身在殿内找了一圈,最终在御膳房找到了人。
御膳房里一个宫女也没有,唯独白鹭一人站在锅前,用长勺慢慢搅着锅里的汤。
猪骨的香味飘出来,饥饿感顿时从腹腔蔓延至咽喉。
白鹭看见他,眼里顿时亮了亮:“樾樾。”
钟樾走过去,顺势从背后抱住他,开口嗓音还带着几分睡意:“怎么起这么早?”
“因为太兴奋了。”白鹭露出笑意,继续搅拌着汤水。
“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钟樾问。
昨晚上他应当是极尽小心温柔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应该问一问。
白鹭摇头,脑袋向后靠,侧过脸轻轻蹭着钟樾的肩:“我觉得挺舒服的。”
钟樾满意了,颇为爱惜地揉着白鹭的发,心里对这个人喜欢得不行。
两人都不想被打扰,御膳房内有足够的食材,便自己简单做了饭食。
白鹭向来很有做饭的天赋,熬的骨头汤香甜可口,钟樾一个人便喝了三碗。
饭后,他们向太子陈皓告辞,与喝饱了酒的邱煜会合。
“回去之前,还有个地方要去。”钟樾说。
邱煜于是变为大白虎,载着钟樾与白鹭出城去。
他们飞落于南边的古旧村落,这里条件艰苦落后,此刻住满了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
贫穷却朴实的原住民欣然接纳了他们的到来,现在正值正午,家家户户飘着小米粥的清香。
“是白虎!是神仙来看我们了!”百姓们远远便认出了带他们渡河的神兽,纷纷热情招手。
他们拿不出钱财食物,做了花环让白虎戴上,小孩儿们围着白虎跑跑跳跳,有的大着胆子摸白虎身上的毛,被大人惶恐地拉回来:“不可对大人无礼!”
邱煜许久没碰见这阵仗,实在很不好意思,害羞得垂下虎头,厚实的虎掌在地上踩了又踩。
钟樾将他扔下,带着白鹭走过一户又一户人家,打听了好半天,总算找到了持有朱鹭剑的少年。
少年经过几天前那一仗,此刻浑身是伤,吊着胳膊坐在一张矮桌旁喝米粥。
说是米粥,其实更像水里飘了几粒米。
钟樾一来,便直接问起朱鹭剑的情况。
“你说这把剑?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少年平日剑不离手,喝粥时剑便搁在腿上——这是他浑身上下仅有的物品了。
“能让我看看他吗?”钟樾说。
“他就是锻造出这把剑的神匠。”白鹭怕少年不愿意,连忙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