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君匆匆洗脸刷牙、哈气连天地跟着出来,谢情不论做什么,动作都比她快一步,早就站在门边准备给她戴斗笠。刚下过雨,水汽重,施君没穿橡胶靴,小腿很快就湿了。
她跟在谢情身后不敢出声,生怕谢情看见了又担心,她敢打赌,要是两人鞋码一致,谢情肯定会脱下靴子给她换鞋,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谢情没带她走远,在山脚匆匆割了草就要回走,施君也照着样子拔了一把草。草根扎的深,扯了半天连她脚下的泥土都拽松了,根须上挂着泥块,施君用劲甩了两把就赶紧追上谢情。
谢情干起活来一气呵成,提着草回家就开始清理猪圈。
猪圈在屋子后边,昨天施君都没发现。施君稍稍松口气,家里能养得起猪,那便不至于穷的揭不开锅。
便问道:“这头猪来年要卖吗?能卖多少钱呀?”
谢情正埋着头铲地上的秽物,说话有些气喘,“能卖5千。不过猪不是我家的,卖不卖也不由我。”
施君咋舌,“不是你家的?那是村长家的?”
“不是。是村子那边严福家的,他身体不好,我帮他养着,卖猪的钱分我一半。”
施君一听,又开始为她家的收入发愁。奶奶一脸病容,显然不是劳动力;昨夜也没见谢情父母归家,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地务工,弟弟年纪又小,家里的事务全凭谢情一个人操劳。
资助谢情是势在必行,但还需要向村长多了解情况……
清扫好后谢情坐下来开始剁草料,看见施君在一旁百无聊赖,一双眼看似聚精会神在思考,又迷迷瞪瞪没有聚焦,谢情总自责客人被冷落。
“那个……喂……”谢情的手在施君面前一挥。“你可以帮我舀一勺饲料吗?东西放在墙角。”
施君能帮上忙的确高兴,“舀平勺还是要冒尖?”
猪吭哧吭哧从猪栏里探头出来,施君看了一眼,“我看它的意思是想多吃些。”
施君生怕撒了,端得很小心,侧头冲谢情问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谢情倒不在意,对方只是做客一阵子的陌生人,她歪头擦了擦汗,顺着施君的
意思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施君。”
她说着,然后蹲下来捡了根枝条在烂泥巴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给谢情看清楚后,又拿鞋底把字给踩平了。
谢情夸了这是个好名字,一下子两人又无言,只剩下剁草料的咚咚声。施君习惯了话后的平静,但谢情只担心自己冷了场,心里发毛,想努力找些话。
于是她大着胆子调侃:“我以为你叫猪猪。”
“为什么?”施君不明所以。
谢情回头看了一眼圈里的猪,“不然你怎么知道猪哥想多吃些?”
施君仰着身子笑了一会,“你管猪叫哥,那你岂不是也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