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坐在桌案前继续抄经。
“王爷平时除了抄经还喜欢做些什么?”叶苧好奇问道。
“我这个人无聊的很,平日也就抄经而已。”
叶苧没想到沈渊平常的生活这么单调。
“那等你到了边城我可得带你好好玩玩,虽然城外时不时打仗,城内可热闹着呢!”这些都是叶家军守护疆土的成果,叶苧说起来无比自豪,“我来之前听说城里来了一群玩杂耍的,听说要待好几个月呢,等到了之后我带你去看。”
沈渊听着叶苧的话不自觉的停下了笔,“好,那我等着将军。”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沈渊到了边城就意味着他就要去大金做质子的事。
“我看王爷日日抄经,这是要抄多少啊?”叶苧看看抄经的沈渊。
“快了,快抄完了。”沈渊答道。
第五千三百三十一本,快了,很快就要抄完了……
叶苧听沈渊说快抄完了高兴道,“那就祝王爷早日抄完。”
沈渊同她笑了笑。
叶苧看天色也晚了,便告辞回去了。
沈渊停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靠在墙上,浑身都在发疼,是那种从骨头钻出来的疼,沈渊闭上眼放任着,这十多年他都是这样疼过来的,早就已经麻木,可是明明早就麻木了,今天在端上药碗的那一刹那他却松了碗,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
三顺看见自家主子靠在墙边,害怕他又着凉烧起来,想服侍他去里间休息,沈渊不习惯有人伺候,甩了甩手自己向里间走去。
三顺想到阿狸白日里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渊倒是吓了一跳,不知他这是做何。
“主子,主子,我错了,小的就只有您一个主子,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一定对您衷心耿耿。”
“无妨”沈渊抚了抚衣袖,“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富贵,你做好你的事就好,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从小到大除了大福,三顺他们这些人从来就没把他当做主子看过,更别谈衷心耿耿了,沈渊从不奢求这些。之前自己身边的那个收到了自己要去大金的消息花了大功夫才离开自己,换了现下这个三顺,他也是不容易的。
三顺听了沈渊的话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猪油懵了心,这么好的主子自己还不珍惜,要是放在宫里,那些叛主的奴才早就打死了。
“不,主子,奴才是真心的,奴才一定对您忠心耿耿。”三顺对着沈渊磕了几个响头。
沈渊看到三顺这样心中也有所触动,“你起来吧!此去大金你照料好自己,你有此番心我很高兴。”
墨色染上了苍穹,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床上的沈渊带着身上的阵阵疼意睡去。
“六爷,今日中秋,宫里摆了宫宴,御膳房应该能剩下不少好东西,我去方总管那里打点打点,今日咱们也吃些好的。”
面前的大福摸了摸沈渊的肩膀,将他牵到宫墙的角落边,“您在这里等奴才,奴才很快就回来。”
沈渊点了点头,看着大福走远,一回头看见一群人的影子走过来,他蹲下来极力将自己藏在这个角落里。
一个盘子猛地砸在了沈渊的头顶,盘子里的汤汁从头顶淌下来,混着血,在沈渊的脸上流淌着。。
“什么狗东西也来碍我的眼,今日真是事事不顺。”那人骂完还不过瘾,拿起身边跪着的宫女手里的盘子继续向沈渊砸去。
沈渊抱着腿蹲着,一动也不动,他知道只有他不动才不会换来更严重的打骂。
那些盘子有些砸在了沈渊身边的墙上,碎屑飞出割破了沈渊的手,有些则是直直的砸在沈渊身上,他只能死死护住自己的头。
“想来你也吃不着什么好动西,这些就当我赏你的。”
沈渊默不作声,只想等他发作完,可刹那间身边的声音都消失了,沈渊察觉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他的双眼早就被那些汤汁与血液模糊了,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