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士正着急赶路,冷不丁一个人钻进伞里把他吓了一跳,“你就不知道自己拿把伞,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还来和我挤,一点也不尊老。”
“我这不是怕您撑伞累着嘛!嘿嘿……”叶苧厚着脸皮把伞柄拿过来撑着。
沈渊借住的房子离叶苧的并不远,她和苏医士很快便到了,刚到院门口,便看见三顺在廊下急得团团转,看见叶苧他们便冲了过来。
“苏医士,将军,你们可来了。”三顺记得跺脚。
”情况如何?“苏医士问道。
叶苧收了伞靠在门边,站在苏医士后面听着。
”早上起来时奴才发现六爷有些发烧,便煎了苏医士开的退烧药,当时烧退下去了,“三顺一边说一边看着屋里,”刚刚午饭送来,奴才想伺候六爷吃饭,可和上次一样,怎么唤六爷都跟没听见似的,一看又烧起来了,奴才就赶紧让门口守卫的大哥去请您。“
苏医士听了大致情况,点了点头便往屋里去了,叶苧紧跟其后。
一走进去,便看见沈渊坐在案前抄经,王爷自己带的书案在那场火中便烧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这个是叶苧用来办公的,后来便直接给了沈渊。
这是叶苧第二次看见沈渊抄经,姿势与上一次一般无二,只是不同的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那双纤长的握着笔的手现在在微微发抖。
苏医士走上前探了探沈渊的额头,换了几声,沈渊都没有任何反应,把了把他未握笔的那只手了脉,摸了摸胡子,绕到另一侧,打算把另一只手,可刚握上去,沈渊便挣脱开来,继续在纸上写着,动作中几滴墨汁洒落在他的白衫上慢慢晕开。
苏医士抬头看了一眼叶苧,叶苧心领神会,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从另一边抽了他手中的毛笔,一把抱住沈渊,叶苧力气大,沈渊根本挣脱不开。
抱着沈渊时叶苧发现,他未执笔的那只手死死握着拳,手心已经发红了。
趁此机会,苏医士急忙给沈渊把脉,随后拿出药箱,给沈渊扎了几针。
扎了针的沈渊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意识还不清醒。
”他这是痛风之症犯了,加之发热钩起了这病,老夫回去给他煎药,一会儿他醒了让阿狸来抽针,不要随便移动他。“苏医士挎了药箱急急忙忙往外走,一边思考着用药,沈渊的病情棘手,用药还需斟酌,走的急伞都忘记撑了。
三顺急忙跑出去撑伞,怀里抱着沈渊的叶苧喊道,”那我就一直这样啊,唉……“
没人回应他,算了,病人为大,叶苧只好这样等着。
叶苧扫视着整个房间,这屋子里很空,屋主为了给沈渊住把很多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而沈渊住进来也没放什么自己的东西,唯一一件就是这张书案了。
叶苧曾经看过京里那些权贵们出游恨不得把家搬空,住宿也是摆的富丽堂皇的,很少看到这般。
视线落在近处的书案上,一眼便看见了沈渊抄的经文,是梵文,叶苧看不懂,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字很漂亮,虽然手疼的发抖了,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字迹,应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通风之症叶苧不是没有见过,有些人疼的满地打滚,可想其厉害。
叶苧看的正专心,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错了,错了……是沈渊的呢喃。
叶苧想凑近些听清楚,余光瞟见三顺带着阿狸回来了,便直起腰杆,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等三顺他们进了门叶苧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干嘛心虚。
沈渊头顶插着针叶苧也不敢乱动,让他枕在自己肩上,现下他迷糊着,安静的很,叶苧便只是虚虚的环着他。
无聊地紧,叶苧手里把玩着沈渊垂下来的头发。
沈渊是伴随着叶苧的动作醒来的,一睁眼叶苧的侧脸映入眼帘,距离近的他都能看见叶苧脸上的绒毛,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叶苧怀里,他便立刻想起来。
叶苧察觉到怀了人的动作,加大的手上的力气,让沈渊动弹不得,侧过头看向他,“王爷醒了,你头上扎着针呢,可别乱动了。我叫阿狸来。”
阿狸在屋外熬药听见叶苧的声音便赶紧进来,”将军!“
”嗯!王爷醒了,你来瞧瞧吧。”
这阿狸跟着苏离许多年了,一边帮苏离熬药,一边学医,苏离可是把他当徒弟教的。
阿狸把了把脉,看了看沈渊,便慢慢的将针抽了,“外面熬着药,师父说醒了之后先把这副药喝了,后面还有,他会拿过来。”
说完便继续熬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