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的是渤海,需要治理的环节却在陆地上。部门之间打架且不谈,治理的难点还在于地方要发展,而环保部门的权力却根本不足以提高地方发展经济的环保标准。”陈哲年就差没点名说对方是异想天开。
这一点齐政是赞成的,正如陈哲年所说,渤海生态环境恶化的根本原因,是环渤海地区高强度的资源开发和重型化的产业结构——在仅占全国总面积54的环渤海地区内,集中分布了全国总人口的185、国民生产总值的22;每年排入渤海的污染物达70多万吨,占全国入海污染物总量的477……
陆上的污染源头不解决,哪怕去十个嘉谷,也只能说是减缓了恶化加剧的趋势。因此陈哲年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忙不迭的摇头反对。
不明确表态不行啊,陈哲年是知道的,大部分的嘉谷人,包括他在内,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理想主义。
不赚钱也不在乎,这种项目在嘉谷体系内又不是第一个了。
不需要什么解释,无非是有钱任性罢了。
但海洋事业板块还是初生的体系,说得难听点,就是“穷逼”一个,可没有多少资本任性。
渤海那是能轻易“折腾”的吗?2010年至今,渤海年均出现赤潮98次,累计发生面积2021平方公里;渤海的油气产量又占我国海上石油产量的一半以上,加之进出渤海船舶年均约60万艘次,导致渤海海上溢油事故风险极大——要是海洋牧场碰上溢油事故,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齐政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好笑,道:“你说得对,但是有一点对方说的也没错。海洋是一体的,海水是流动的。”
“海水水质逐年恶化,对海洋生物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海水污染会产生病鱼病虾,而我们的海洋牧场中,吸引聚集而来的鱼虾不在少数。只要大环境不改善,我们再怎么逃避都避不开影响的。”
闻言,陈哲年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
其实,又何止海洋是一体的?放大来说,我们整个星球环境都是一体的,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不如是。
如果确实没能力也就罢了,穷则独善其身,还不至于让齐政犹豫。
但是,在齐政的能力体系里,重建生态之路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也只有这样的家伙,才有余力考虑做一些别的什么的事情。
陈哲年就看到齐政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一突,慌忙道:“老大,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
;但就像种树能清新空气一样,在海里种植海藻也能改善海水富营养化的情况。嘉谷大规模种植的特种浒苔,在生长的过程中迅猛的吸收海水中的氮、磷,降低这些营养盐的浓度,从而夺取了可能导致绿潮的海藻的“口粮”。
“口粮”都被有效消耗掉了,造成了不利于浒苔快速繁殖的生境,绿潮自然而然就在一定程度上被控制住了。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某个挂逼的金手指身影,譬如通过引导富营养化的洋流加快特种浒苔养殖场对营养盐的消耗。
漂浮在数万公里海域的浒苔,要将其打捞上岸,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其“不可控制性”。但是,嘉谷培育的特种浒苔,将其变成了“可控制”资源,能按照人工决定的方式和时间进行,这种生物自然将成为一种宝贵资源。
王司长见齐政恍然后波澜不惊的模样,内心更加敬服。
齐政可能不知道,这种被专家们形象称为“浒口夺食”的海水营养化遏制手段,在环保部内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因为在环保部内部评估中,沿海绿潮得到较有效的遏制,起码还需要五年以上的综合治理时间,这还是在沿海工厂排污和海水养殖整治都顺利推进的情况下。
结果人家就默默的“种种”特种浒苔,就让绿潮爆发的半数“温床”,变成了难以跨越之地。
王司长不清楚嘉谷在其中投入了多大的精力,也不清楚某个挂逼开了多少金手指,可是,看着卫星遥感影像上暴降的绿潮覆盖“地毯”,他当时就有种感动。
总是听说某某企业是履行社会责任的楷模,但那大部分是明面上的社会责任,真要说践行了“超额”社会责任,还得数嘉谷这样的企业。
可贵的是,践行了这种责任的嘉谷,一直非常“低调”。
有人可能会说,他嘉谷这大半年来又是打官司又是爆猪肉产能的,哪里低调了?
但他只说一点,如果相关专家没有研究出绿潮被遏制的原因,有多少人知道嘉谷在其中的贡献?
能在扩大业务范围、提高企业效益的同时,将公益之心用于社会弱势领域、担当更多社会责任的大嘉谷,可能在不少人眼中很傻;但在环保部部门中,这样的嘉谷得到了最纯粹的尊敬。
因为这不是嘉谷构建生态文明的所有行动,而只是其中一个缩影。
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就是阿拉鄯沙漠区的开发。作为国内生态荒漠化治理开发的前沿阵地,嘉谷开发出的绿洲,配合国家这些年来的造林,彻底斩断了巴丹吉林、乌兰布和、腾格里三大沙漠的“握手”之势。
现在可能还不太明显,但等到广袤的阿拉鄯沙漠区有半数被嘉谷绿洲覆盖,西北的风沙侵袭之势都会为之扭转。
王司长晃晃头,将纷乱的思绪拉回到海洋牧场上。
“在嘉谷的海洋牧场大计划出台后,我们对其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如果说嘉谷的特种浒苔是从海水中抽取营养盐,形成有用的海藻生物量,同时释放氧气给海水;那鱼虾等海洋动物水产养殖的作用恰好相反。动物养殖和植物栽培是两个互补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