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稍微回过神一些,并不敢喝他推过来的茶,只握在手里,问道:“父皇为何唤我来此处?”
皇帝道:“在别的地方见面自然也可以,只是山高路远,不如在此处见面方便。”
郁徵沉默地看着?他。
皇帝道:“折子朕收到了,你真要与左行怀成婚?”
郁徵:“我喜欢男子,与左行怀乃真心相悦。”
皇帝目光锐利:“你是心悦于他还是心悦他手下的十万兵马。”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
若是别人,可能现?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郁徵却抬头直视他,认真说道:“我若觊觎他手下的兵马,必将两人相悦之事死死瞒住,再?慢慢图谋,绝不会正?式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将此事告告天下。”
皇帝看着?他:“你与左行怀联姻,果真没别的目的?”
郁徵反问:“什么目的,天下么?我并不觉得一国之主就比一郡之主强到哪里去。”
这话是真的。
他跟邑涞郡有?微妙的联系,甚至成了邑涞郡土地神一样的存在。
在他的治理下,邑涞郡堪称国中之国,之前兵力还有?所短缺,现?在有?左行怀,最?后一块短板补上,哪怕与朝廷正?式为敌,他也不惧。
顶多离开邑涞郡,避退到其他小国去。
皇帝盯着?他,不知道信了没有?。
郁徵挺直了腰,非常坦荡地任他打量。
皇帝道:“你是朕的儿子,自然能琢鹿一番,这么与左行怀联姻,入主东宫的希望可就彻底断了,你可想清楚了?”
郁徵没想到他还拿自己当继承人培养过,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皇帝看他,又要开口。
郁徵忽然打断:“父皇在我心中是个明君,手段非凡。”
皇帝没想到他这么说,难得一愣。
郁徵继续:“我记得父皇身子骨很好,想必寿比南山。我与父皇恰巧相反,我身子不好,常年畏寒,汤药论桶吃。若与父皇一道站在镜前,相比起父子,我们瞧着?更像是兄弟。”
皇帝深深看他。
郁徵道:“这话虽然不大恭敬,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未必及得上父皇的寿数,期望做东宫之主,恐怕竹篮打水。”
皇帝:“这样悲观,不像朕的儿子。”
郁徵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郁气,可能是原主留的,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带着?孩子早早去了封地,与父皇素无交集,父皇不熟悉我也正?常。”
皇帝反问:“谁说素无交集?”
郁徵下巴微抬,正?要反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事,脱口而出:“鬼萤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