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它本来也看不到。”
和煦太少见到白缙哭泣了。他很少见到白缙的眼泪,因此这比失去一只眼睛带来的焦虑,是更加迅速袭来的手足无措。他不是一个惯会安慰人的人,加上身体的限制。因为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那个被人呵护被人关爱的人。而那个来源的温暖就是白净。是他的爱人是这个正在哭泣,正伏在他的身边,不停道歉的男人。
其实还没有人告诉。或许他经历的是什么手术?它的麻药还没有完全退去,但实际上何须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这好十年前他刚刚清醒的时候一样,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所以现在。等这。个手术真正的做完之后。或许又比往常。要看起来获得的多。起码对于他自己而言。心理上真正的是可以接受的。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种难看。
有些人做惯了保护者,就觉得自己一定是适合做保护者的那一个。有些人常年的被保护惯了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弱小的那颗尘埃,并不能给予身边的人任何安慰。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命运有时会玩弄你,但有时候也会考验你。你并不知道福兮祸所伏还是祸兮福所倚,不过这些,也都是和煦后来才明白的事情。他们总是要在生活中慢慢的领悟这些道理。才能彼此更好的融合,更好的相爱,更好的面对这未知的一切。但是白缙哪怕在许久之后也并不觉得高兴,他不认为爱人的懂事对他来说是一种成功。多年之后白缙与此时此刻的自己相比更加的充实富有,和煦也已经稍稍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他独立的思想更加的稳重健全,也活泼开朗,实际上被白缙保护的很好,他也能更好地适应自己的身体,无论是难以操纵的瘫痪肢体还是眼球中那个不属于它的义眼。
不过和煦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他已经豁达了的伤口,多年后已经不太在意的眼睛。成为了白缙心口上一道看见他就会难过的疤,并且永远愈合不了。但这却是白缙一开始所设想的和煦的处境,他们的身份完全调转过来,他以为他的小男
孩需要更多的爱去呵护,但其实并不然。
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爱自己的对方,更心疼一些。
但和煦的乐观和豁达的确有让白缙感到稍稍的舒心。他的男孩并不是那么的难以面对永久的失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而这种坚强并不是和煦自己装出来的,是的的确确在被白缙的保护之下所生长出的,一种完全可以让白缙骄傲的特质。
“缙哥。。。没事儿,不疼呀。”和煦想抬起手抱住他,但感觉手臂有千斤重,平日的复建好像变得毫无作用,此刻完全使不上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次脑部的肿瘤手术,这十年变成了一场完整的梦,他或许已经死了,又或许现在才刚刚手术结束清醒。但好在他能发出声音,能说出一个个温柔的字眼组成不成调的句子,去安慰在他身边哭泣的爱人。
在和煦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来也没有这样伤心过。
和煦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好像比以前白缙交待给他不能做的事情都要更大,可明明被摘掉眼睛的人是他。
但是让人担心了,就不好,不好,我本来是希望你能高兴的。
可我太没用了。
我真是太没用了,我这样的废物,真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和煦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时常的自暴自弃,但却是唯一一次,真的想要走向终结与死亡。
大概是冥冥之中的潜意识,除了面对白缙的伤心之外,也会有一点对于自我的怜悯。
只是他并没有告诉白缙,等再次春暖花开之时,他已经默默收拾好了心碎,开始兴致勃勃的去挑选好看的义眼,就像刚刚苏醒时,兴致勃勃的去查看各种款式的电动轮椅一样。
缙哥,我仍然想给你阳光。
“怎么能不疼?-->>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