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梅打开电视,摘下冰箱门上的便条,开始计算今天下班回来的路上需要购买的食物与其他家用补充。
电视里,号角日报的记者正在报道着纽约市郊区出现的怪事,大批量植物在一夜之间全部腐坏死亡,目前原因不明。
“梅?这个植物园不就是你工作的那个吗?”本杰明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莫名觉得非常眼熟。
梅回过头,仔细辨认一下字幕上的地址和画面,顿时感到非常惊讶:“是的,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天哪,怎么会忽然发生这种事?”
“也许是水源出问题了。”本杰明眉头紧皱,“你今天去上班的时候记得别喝那儿的水,去超市里买水喝吧。”
“我会的,别太担心我。”梅低头吻了吻本杰明的侧脸,取下门口挂着的厚外套穿好,拿上钥匙准备出门。
迎面吹来的初冬冷风让她忍不住瑟缩一下,同时回想起早上彼得出门前,她似乎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并不算多厚实的深绿色工装薄棉外套。
这样的天气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冷。梅担忧地叹口气,裹紧大衣朝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饱含凉意的冷风一直不徐不疾地吹着,从皇后区一直刮到东河对岸的曼哈顿。
彼得正抱着那只被卡在树上,因为不断挣扎而有些轻微受伤的小猫跳下来,将它交给树下那个哭得双眼泛红的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回家去吧。”
“谢谢你,蜘蛛侠。”小女孩擦着眼泪,垫脚拥抱他一下,抱着小猫很快跑远了。
拉住蛛丝跃落在大楼顶端,彼得将注意力从一切正常的街道转向不远处电子屏幕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快要上课,顿时拍一下额头,低声懊恼着去寻找被他一开始挂在树上的背包。
今天早上有卡兰夫人的微积分测试,任何敢迟到的学生都会被这位铁面无情的老师坚决拦在门外,然后处以来年重修的可怕惩罚,就算彼得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也别想有任何通融。
一路从曼哈顿赶到皇后区中城高中教学楼,彼得在天台角落里换好衣服,单肩背着背包,混在一大群匆匆忙忙冲向教室的学生群里,向三楼的微积分教室跑去。
总算赶在最后一道生死线般的铃声结束前坐在座位上,彼得略微松口气,靠在椅背上,手里习惯性地转着笔,暖棕色的漂亮眼睛半垂着,年轻俊秀的脸孔面无表情。
杰西卡拿着试卷与演算纸分发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浓郁担忧。
她记得从周一开始,彼得就是这样一副莫名沉默寡言,谁也不想搭理的消沉模样,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好转。
她试着和对方说上话,想知道他究竟在烦恼什么,哪怕不能真正帮助他解决问题,替他分担一下也是好的。然而每次当她鼓起勇气打算询问对方的时候,彼得又总是会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对方打就很急切地离开,似乎被什么非常烦恼又忙碌的事牵绊住。
再加上现在是上课时间,显然更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杰西卡抿住嘴唇看了他片刻,最后只将手里的试卷递过去,轻声对他说:“考试好运。”
彼得接过来,勉强笑下算是回应:“你也是。”然后他便低头专注于试卷上的题目,不再抬头看对方。
测试的内容对他而言并不难。彼得一边审题计算,一边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几份记录了有关逆世界,以及莫洛尼家族是如何被PIB组织里的“开创派”给一步步逼迫到如今这样四散分离,后裔凋敝的凄凉局面的秘密笔记,已经被他翻看过许多遍。
但那台一同被发现的笔记本电脑却因为损坏而无法开机。彼得尝试将它小心拆解开,找到了需要更换的几个关键元件,但因为款式特殊,还需要定制购买。
目前更换的元件还没送到,电脑里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资料他也无从得知。
周二时,彼得去过玛德琳工作的舞蹈学校,名义上是为了将修好的照片送过去,实际上是想要打听玛德琳这几天都没有回家的原因。
却没想到,乔安娜告诉他说,玛德琳在上周末时请了长假,估计要下个月圣诞节前才会回来。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同时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追问对方是否清楚玛德琳的请假原因。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只听说是要回家去看望几个亲戚。”乔安娜边回答边抽出照片仔细欣赏一遍,忍不住笑着夸赞彼得真的非常擅长拍照。
心里越来越多的疑虑与不安让彼得完全没有心情去聆听她的赞美,但良好的家教还是让他克制着礼貌道谢,然后接着问:“她是忽然做了这个决定吗?”
“可能是因为有家人来找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