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受伤的地方又在疼了?
这会像医生说的最坏情况那样,严重影响到她以后跳舞吗?
当初观看贝尔纳黛特比赛的麦考伊夫人还曾赞赏她,只要持之以恒,她将来一定能成为舞团最年轻的独舞演员,可是后来……
熟悉的内疚感再次涌上来,彼得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还没决定要不要在这时候去敲窗户,却意外地听到了对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彼得?”贝尔纳黛特站在刚打开的窗前,仰头看着蹲在树上的少年,脸上并没有多明显的惊讶,似乎已经对他这样反人类的出现方式已经适应得非常习惯,“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呃,就刚才。”彼得回答,“你刚进来的时候。”
“刚进来?”她侧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冰绿色的眸子被晨曦映照得如水晶般清澈透亮,“所以你在那儿蹲了快四十分钟?”
有这么久吗?
彼得张了张嘴,看起来也有些惊讶:“我想……也许是吧。”
“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又问。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对方停顿住,棕色眼睛眨了眨,短时间内没能给出一个得体的回答。
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原因。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他刚才感觉心情有些烦闷,一向灵活的思维对着那些熟悉无比的工图和书本都提不起任何兴奋感,只想本能找点能让他觉得安慰和平静下来的存在。
比如……
他不自觉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她眼里那片闪烁在阳光中的翠色大海让他莫名感觉有些心悸,刚松快下来的神经顿时又陷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僵硬中。
“先进来吧。”贝尔纳黛特退开窗边,同时提醒,“不过起来的时候最好慢一点。”
这是一个对正常人在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蹲着不动以后的友善提醒,但从彼得那轻盈利落的动作来看,她的担心显然很多余。
“吃过早餐了吗?”她问。
“算是吧。”
看着对方询问的目光,彼得又解释:“房间里有昨晚剩下的半块披萨。”
那就是没吃过了。
贝尔纳黛特了然地点点头,脱下脚上的软底鞋:“华夫饼还是三明治?”
“三明治。”他回答,视线落在对方匀称细长的双腿上,语气有些担忧地问,“你的伤,我是说……刚刚是因为感觉不舒服,所以停下来不跳了吗?要不要一会儿去医院看一下?”
“没事。”她边说边顺手解开头顶的发绳,满头漆黑发丝立刻垂散而下,“我刚才只是在走神,想一些关于霍金斯国家实验室和那个怎么找都没什么头绪的环形研究所的事。”
听到这个回答后,彼得顿时松了口气,安慰道:“别太担心,至少这两天我在城市巡逻的时候都暂时没再碰到那些怪物了。”
她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加热冲泡了两杯麦片,趁着吐司还在面包机里烤的时间,又开始制作煎蛋和培根,顺便问:“所以你今天起这么早,也是因为附近有事发生了,对吗?”
“中心广场那边,一起银行抢劫案。”彼得喝着手里的燕麦牛奶,伸手揉了揉额角,语气中略微透漏出一丝疲惫。
贝尔纳黛特回头看着他:“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呃……快四点?”
“那什么时候起的?”
“这个,应该是六点左右吧……”他满脸乖巧地端着牛奶杯,棕眼睛无辜如小鹿般湿漉纯真。
这个回答比贝尔纳黛特想的还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