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之间消息流传很快,即使是以讹传讹,也会三人成虎,甚至很多人是盲目从众的,你不吃那我也跟着不吃,大家都不吃,最后谁吃还得笑话谁。
没有出货量和零售,厂子靠啥吃饭?
所以,这次的名声一定要保住,这也是当时他俩要看他相机的原因,就想看看里头到底拍到啥了。
然而,卫姐不仅啥也不说,还客客气气把孟大民给放走了?
卫孟喜笑笑,“你们就等着吧,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是真想曝光,就不会这么趾高气扬的说什么“你们等着见报”的话,更别说他还出现得那么“巧”,以前就收到群众举报线索?卫孟喜咋不知道呢!
自家卤肉有没有问题,她是知道的,自从那年肉臭了罚款半个月工资以后,煤嫂们的卫生问题是不用担心的,后来厂里还招了几名专门的卫生检验员,每天在厂里巡视,随机抽查,一旦发现不合格的,整个部门一起罚款。
这样的重罚之下,她相信没有人会干傻事。
“走,咱们看看‘苦主’去。”
此时的煤矿医院里,也挺热闹,有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正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嗷嗷叫,他周围围了一圈煤嫂,一个个是既紧张,又无计可施。
“小同志你哪儿疼要跟大夫说啊,你不说大夫怎么知道呢?”
“就是,你也别乱动,大夫要推你去检查呢。”
“你叫啥名字,谁家的?我在矿区十几年咋没见过你?”
“……”
七嘴八舌,花衬衫就像没听见,就是又滚又叫的,医护人员被他吵得不耐烦,想上前拉一把,他就又抓又踹的,尤其是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小护士,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感觉手放的位置就不对。
大家又怕又不耐烦,也就往后退了。
卫孟喜远远地看见柳迎春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立马冲小五和安华使眼色,两个男人上去,一个按手和头,一个按腿,将他死死地压制住。
这俩人虽然看着瘦弱,但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力气不小,花衬衫压根不是他们对手,短短几秒钟就咸鱼似的动弹不得。
“大夫快给看看吧。”卫孟喜叫柳迎春。
她于今年七月份正式参加工作,现在是矿医院一名内科大夫,平时也看儿科,因为人手少嘛,所以分科没那么严格。
刚三十岁的她,在校期间成绩优异,毕业分工本来是可以分配到省人民医院的,但她家在这儿,主动申请调换到这里,一来就是被科室当骨干培养的。
事业顺利,整个人看起来就风风火火的,短发一撩,眼睛一眯,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面走一面迅速的戴上乳胶手套,一看就是很厉害的医生……花衬衫的杀猪叫都小了不少。
只见她从操作盘里拿起一把薄薄的十分锋利的小刀,二话不说掀开花衬衫的衣服,又在他肚子上擦了几圈碘伏,眼看着刀子就要切到肉上,划开肚皮了。
“医……医生你干嘛?!”
柳迎春白他一眼,“当然是开刀啊。”
“刀刀刀……开什么刀?”花衬衫说话都结巴了。
“你不是食物中毒了嘛,肠子发炎不及时割掉会引起腹膜炎败血症,有生命危险。”
每一句话都那么在理,可又那么可怕,在场的煤嫂们也不懂,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
“要把肠子割掉?”
“那肚子上得花多大个口啊?”
“哎哟,那还不得硬生生疼死!”
“割多少出去啊?”有人已经捂住自个儿肚子了。
“割多少看情况,但他叫得这么惨这么大声,应该是很严重的……跟你们说啥,都让开让开,小李赶紧去问问,手术室空出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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