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说:“丫丫,我年前打算带你回老家一趟,咱们回去看姥姥姥爷,年前你可能没时间学了。你先想好了要学什么,要学得年后再说。”
“学什么呀,她哪有那么多时间,”二子嫌弃道,“丫丫,你这都初一了,学习得抓好,成绩上不去要丢脸的。你就是报个班,年后也上不了几天课。”
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给你买个葫芦丝、笛子什么的,那个学得也快,随便找个人给你指点一下,你就当自己吹着玩,还不费你的小爪子。”
“你才小爪子,坏二哥。”丫丫想了想说,“葫芦丝是什么样子的?笛子我见过,看起来不怎么难,那你给我买个笛子吧。”
二子:“我还是给你买个葫芦丝吧,新学吹笛的人吹起来特难听,钻脑子。”
他成心逗小孩似的,丫丫撇着嘴看他:“你才吹的难听呢,我要两样先试试,那你现在带我去买。”
“等我有空再说”
“不要,你现在带我去买,正好我跟姨回老家就可以带去玩了。”
丫丫赖着二子不放,二子挣脱不掉嫌弃她:“唉,小女孩真烦人,你要是个弟弟早就挨揍了。”
丫丫:“哈哈哈哈所以大哥以前是不是经常揍你……”
“瞎说,我就比他小一岁他打不了我。”
兄妹俩嬉闹说笑着出去了。
“你说一晃,丫丫到咱们家六七年了都。”方冀南听着俩孩子一路嬉闹的声音,不带语调地感慨道。
“日子可真快……”冯妙顿了顿,轻叹一声道,“你说她现在知不知道她爸妈的事情?”
六年多下来,这小孩从来就没问过,也没提过,似乎真就忘了。
可是明明她一直叫叔、叫姨,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一直知道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也应该十分清楚她父母不可能打工出差六年不回来。
可她也不问,天长日久,冯妙有时候想跟她谈谈,一下子都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了。
“我上次去看宋军,给他看丫丫照片,这个混账说跟他没关系,反正是我们家孩子了。”方冀南道,“有过两次减刑,再过个一两年,也该出来了吧。”
“我现在就担心到时候怎么办。”冯妙道,“你看她现在整天高高兴兴的,万一倒时候再接受不了。”
“这小孩精得很,也许早就心里有数了。”方冀南道。
老爷子在时他们总是回大院过年,老爷子不在了,96年春节冯妙就决定回老家去,可是也就她和丫丫有时间,方家中父子三个都走不开,一听她说回老家,就轮番来表示关注。
轮番关注的结果就是,冯妙被迫答应不在老家过年,春节前一定回来。二子把她和丫丫送上飞机的时候还不放心叮嘱一遍,说她要是过年不回来,就哭给她看。
于是在老家过了十来天,大年二十八又赶回来。
冯妙问起沈文清那边过年怎么安排的,方冀南说沈文淑已经打过招呼了,年前沈文清儿子女儿都没去过,春节这几天去沈文淑家过。
“你们二姑是个好人,”冯妙跟俩儿子说,“把她接去是想帮我呢。”
二子吃着水果就笑,笑够了说:“妈您放心,二姑那边心里都有数,我们心里也有数。”
过年照例要走动一下,不过现在时兴电话拜年了,有些朋友熟人就打个电话,年初二夫妻俩带着二子和丫丫去大院一趟,到当初跟老爷子交好的各家拜个年、看望一下,到肖家时就干脆坐下喝茶聊天了。
方冀南陪着肖父肖母说说话,肖微就拉着冯妙去她房间聊。老爷子去世后冯妙他们没事不往大院这边来,两人现在见面都少了。
“肖淮生一家今天没来?”
“来了,”肖微说,“一早上来拜年,我爸现在有点儿不待见他,没留他们吃午饭,说会儿话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还因为肖葵的事情生气呢?”冯妙笑道,“肖伯伯这气性是挺大的。”
“也不光这事,”肖微道,“反正我爸现在不太待见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觉出来。工作上我爸也不太满意,工作没魄力,他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
完了问道,“你们大子还不找对象啊?不然我给他介绍一个,我们单位新来一小姑娘特别漂亮,我一女的看着都喜欢,家庭也不错。”
“你现在还学会做媒了?”冯妙笑着打趣她,“你给他打电话说吧,这事得看他自己。”
“你那儿子眼太高了,关键也有眼高的资本。”肖微道,自己品了品说,“我有一回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熊孩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跟我说要性格好、相貌好、家世好、学问好、温柔漂亮、有能力、文化高的,数了一大堆,还得孝顺听话懂事儿,能帮他孝顺他爸妈……”
她话都没说完,冯妙已经笑不可抑了,笑得捂着肚子道:“哎呦喂,你听他个熊孩子胡扯,这样说你也信。”
“我也说啊,”肖微笑道,“我说你个熊孩子,你这是要选妃呢!”说完啧了一声,摇头感叹道,“有你们这么一对公婆,你们家方冀南这两年再升一升,他要选妃也不是不可能。”
“你拉倒吧,一听就是逗你的。”冯妙笑道,“俩熊孩子都一样,他就是不想找对象,你说我跟方冀南早早结婚生孩子,看样子是不可能早早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