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长殊却像一座冰雕一般,黄衣少女被他整个儿地挡在身后,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有几分笑意,把姜雾看得是火冒三丈。
便连柳如是也微微一惊,得益于太尉府多年的好家教,让她修炼得不论外界如何,表面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淑女模样。
她袅娜向前一福,面上带着优雅的笑意:
“大人明察,我们绝无冒犯殿下之意……”
谁知宗长殊连听都不欲,冷脸拂袖,冷峻的侧颜颇为刀枪不入,像是只认一个死理:“若是二位不懂规矩,某也只能烦请柳大人和姜大人,亲自进行管教了。”
柳如是脸色一青。
她没有想到这个宗长殊这样,这样刻薄无礼!亏她之前还觉得这是个谦和君子,又是白衣起家,年纪轻
轻便官居高位,心生敬佩仰慕,寻着道贺的时机想来与他接触一二,这一来心思散了大半。
柳如是咬了咬唇,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遂转向姚盼柔柔道:
“殿下,之前是我们不好,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咬着牙,低声下气,把姿态放的很低。
“好说好说。”姚盼上前一步,笑得娇憨明媚,轻轻地握住柳如是的手,嗯,倒是颇为滑腻,冰肌玉骨名不虚传,遂笑意更深,柳如是被她握住双手,一下子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少女殿下怎这样古怪,她皱了皱眉,按理说同为女子,被碰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姚盼这举动,是否过于亲密了一点,还有她的眼神……
听说,有些皇族是荤素不忌的,但凡遇见有点姿色的都要抢进宫里去玩弄。
自己乃是京城第一美人,难道说这位殿下起了什么心思……
柳如是脸色一白。
僵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姚盼全然不知她心中想法,只单纯觉得这女子生得不赖,杏眼桃腮颇为养眼,很符合她的审美,就算看起来嘛,像个木头美人,被她握手竟然在直愣愣的发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姚盼对美人向来是很宽容的。
这样想着,姚盼一手捏着柳如是的手,一手扯了扯宗长殊的袖子,仰脸对男子甜甜一笑,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就像盛了酒般甜美惑人:
“长殊哥哥,我看不然就算了吧?不知者不罪,她们方才推我那一下,也是无心之失,我相信姐姐没有恶意的。”
发辫上绑着的小巧彩铃,随着她摆头的动作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宗长殊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指上,一丝歉意在面上闪过,微有动容,“让殿下受伤,是臣的失职。”
姚盼摇头,甜甜地说没关系。
看看,这男子专注的眼神还有那微微皱起的眉毛,虽然语气自责,眼神里却不带半点的怜惜,宗长殊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殿下且随我来,我给殿下处理伤口。”
宗长殊撂下柳姜等人,带着姚盼便往书房而去。
姚盼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吮掉上面的血迹,宗长殊回身,便撞见她这副极为稚子般的动作,他
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取出手绢,给她擦掉手指上混着血的口水,想了想,还是说道:
“下次,切莫再那般了。”
“哪般?”
姚盼低头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腕上有青色的筋络,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她“噢”了一声,悠悠地说,“你是说,抱着长殊哥哥么?”
宗长殊皱眉,为什么要这么清楚地说出来。
姚盼坐在一把梨花椅上,晃了晃脑袋,她不解地问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都可以抱你的呀,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宗长殊低着头,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什么任性的小朋友那般,就连说话语气也是温和缓慢的:
“殿下,你已经长大了。”,